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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飞白逼退了自己的父亲,正扶着阮寄真给他运功疗伤,眼角见到贺潮盛又有上前的意图,忙大喊一声喝住了他。
贺潮盛被惊到一下,嘴唇哆嗦,开了又合上。
似乎想说自己并无恶意,又说不出口。
周遭的人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观望,嘴上不敢说,内心却都在腹诽不已。
直道老爷子的癔症真是越来越严重了,平日里拿盟主少爷发火也就算了,现在竟直接打伤了上门的客人。
可怜见的才十几岁,便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怕是以后都会留下些毛病吧。
现场静寂一片,无人敢擅自动作。
贺潮盛比之上一回略有进益的地方大概就是没有逃走,而是等在原地,候着阮寄真的情况。
幸而贺家武学的归雁决不是什么阴毒的功夫,没有像温家那样的剧毒。
但一股汹涌霸道的内力直入肺腑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好长一段调息过后,云极首徒从原来的面如金纸变得稍有人色,但依旧是颓唐灰败。
他的胸口里好似塞了一个窜天猴,满身乱窜,激得胸口疼痛无比。
贺飞白替阮寄真梳理了一遍又一遍,可还是不能排解他体内乱窜的真气。
满头大汗的贺飞白自知与父亲的武功差距极大,但若不及时调理好,云极弟子的半条命交代在了归雁盟,叫他如何去见方无应。
贺潮盛在旁边期期艾艾地看着,眼见着儿子内力不支,终于不肯磨叽了,接过儿子的位置静坐抱元,竭尽全力替阮寄真疏导起内力来。
就这样坐到了天亮时分,打进阮寄真体内的真气终于不再汹涌,而是融于他原本的内力当中。
这样的速度已经是十分迅速了,若是其他人无有三天不得动弹。
贺潮盛一边疏导一边在称奇,直道这云极弟子果然非是一般人物。
待天色方初,奔涌在阮寄真喉头的一股血腥气终于淡了下去。
他因伤势难熬,整个疗伤的过程都紧闭着双眼。
待此时终于能喘上一口气了,才睁开了眼睛。
结果刚呼吸一瞬,便觉胸口疼得厉害——果然是内伤还不曾好。
贺飞白看他的神色依旧不对,忙道:“少侠还是在归雁盟多留几日,最起码要等这内伤好了再走才好。”
“对,寄真你还是多待几天吧。”
贺弘也一旁接腔。
可是若想内伤痊愈起码要半月,阮寄真一颗心全在师门安危上,让他在这里白等肯定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贺潮盛这位疯癫执拗的老人。
捂着胸口勉强站起来,也不撑什么好脸色,直言道:“不必了,我今天下午就走。”
说完也不看贺家人,直接入了房内,将房门给关上了。
贺飞白此时又羞又愧,当然说不出挽留的话来,只得叹气。
吩咐下人暂时不要收拾客院,不要打扰到了客人休息。
看了一眼儿子,再看一眼满面羞愧的老父,深叹一口气甩袖走了。
一大把年纪了还做出这样欺弱之事,想想都觉得没脸,贺潮盛跟着儿子进了书房,言道:“飞白,不能就这么放着阮……阮寄真不管吧,还是叫他留下吧。”
贺盟主此时实在恼怒,也不再控制语气,“你叫人家怎么留?只怕是看你一眼,伤势都要加重几分!”
被儿子这样说得一噎,贺潮盛说不上话来。
他又不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懊恼不已地坐在一旁,拼命叹气。
贺弘觉得这事实在荒唐不已,别家弟子好心好意上门提醒武林安危,得不到感激也就算了,还被这样窝囊地打伤了。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归雁盟在江湖上当真是抬不起头来了。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赞同祖父的说法。
“父亲,现在不知寄真伤得多重,应等大夫看诊过才好放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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