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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解释道:“昨夜值夜的黄女医才入尚药局,许是摸错了。
臣方才让黄女医去摸,她也不能再摸到。”
女医黄氏站在一边,低垂脑袋,被如此说竟也没有出声辩驳。
陈衍扶额,太医说得仿佛没什么问题,但他始终心神不宁。
事关林淡秾,如何不让他紧张?
片刻之后,他忽然想起些什么,唤李文韵:“李文韵,我让你从宫外带来的人呢?黄女医举荐的那个。”
李文韵应声而出,将傅蝉带上前去。
傅蝉跪地又行一遍礼:“太医署医师傅鸣,见过陛下。”
傅鸣,字蝉。
“你过来,给贵妃看诊。”
陈衍打断了对方的问安。
傅蝉乖乖上前,他观舌、看眼、探脉一应俱全,眉头却越皱越紧。
忽然出言:“陛下,不知能否容臣观一观贵妃娘娘的医案。”
“可。”
陈衍允了,便有内侍将医案拿给傅蝉。
傅蝉翻开第一页开始慢慢看起,确实如同太医所道。
林贵妃入宫之时有过诊断,身体并没有什么差错、甚至可称得上健康。
但而后几年,医案较少只有隔了许久例行的诊脉也瞧不出什么大问题,只除了身体越来越寒之外并无特殊之处。
结合贵妃的经历便知,这段时间她应当是在掖庭居住,这样一来倒也解释的通。
直到今年得了皇帝宠幸,这医案才渐渐多起来,但基本也就是体虚、心智不畅等几点。
但其中有一些词引起了傅蝉的注意——
经期延长、紊乱、大量增多……
傅蝉合上医案,闭目深思,他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好。
陈衍自他开始诊脉看医案时就紧紧盯着傅蝉,他既希望对方别诊出什么,又希望他能诊出什么。
最好,是个不妨事的小病。
愿要一场虚惊,也不想……
陈衍还没想到是什么,傅蝉已经又开口问了:“臣斗胆问,不知娘娘娘娘在室之时行经如何?和现在一样吗?另外,不知可有人知娘娘经水究竟是呈何状的?”
陈衍一愣,林淡秾孤身入宫,未带任何仆从与婢女,这些前事他也不问,自然一概不知。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甘露殿里贴身伺候林淡秾的宫人倒是知道的。
但这毕竟是私密事,见皇帝颔首许可后,才由处理这些事情的一个宫女上前对傅蝉耳语几句。
只见傅蝉眉头越皱越深,陈衍冷声道:“贵妃究竟有什么问题?”
傅蝉嘴里发苦,不知道怎么说,他越见贵妃的症状便越想起自己以前见过的病例。
像,却还不能断。
陈衍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尚药局的太医,仿若立在孤仭之上,四处皆是悬崖峭壁。
心中莫名的情绪似乎在催促着他,靠近状似花团锦簇的另一边,粉饰太平。
那是恐惧,因为畏惧而不敢面对真相,乃人之常情。
但陈衍不是!
“你,说。”
他说:“想说什么就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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