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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我在镇上的中学读书。
那天是周六,我放学从医院门口路过的时候,看到很多人在看热闹,我也上前去凑了个热闹,看到哭泣的人都是我家人,慌神了。
我看到小婶娘的妈妈在地上嚎叫着打滚,才知道出事的我家小婶娘。
小婶娘的妈妈嚎得嗓子都哑了,伤心到极致的人是哭不出来的,只能靠嚎发泄心中的悲愤。
做女人真的太难了!
小婶娘的身后事可惨了,因为是难产死的,谁都不愿意沾手。
救护车送到村部,就不能往前开了,可是离小叔家还有很长一段的陡峭山路。
我爸没有办法,只能和我哥把小婶娘抬了回去。
得知这样的消息,家里的人也都哭了。
那段时间,家里的事似乎特别多。
彼时,嫂子怀了二胎,正好回了趟娘家;大姐正好也怀孕了;二姐在山上栽树的时候被蛇咬了脚,不太能走路。
孕妇是不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的,怕沾上霉运。
我哥本来也不可以去抬的,可是这种情况,我哥不去又还能喊谁呢?
接下来的丧事让我也体验了一把人情冷暖。
当时,三叔的小孩子还特别小。
二叔是入赘的,他也没有让他的小孩子来。
大家伤心归伤心,但没有人想沾染这种倒霉的事情。
所以,丧事需要小辈儿到场的仪式,就只剩下我和我哥了。
严格说来只有我,我哥还得有很多事儿要做。
要说人啊,真的是谁也不比谁伟大得了多少。
面对大事的时候,大家的私心也都差不多。
小婶娘的离世,她妈嚎得真的是几乎休克了,我奶奶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儿。
但大家难过的点是不一样的。
小婶娘的妈妈痛的是女儿没了,奶奶难过的是儿媳妇没了,这个是有本质区别的。
所以,小婶娘妈妈嚎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奶奶还是清醒的。
仪式很快就要到给小婶娘转棺那个环节了,奶奶把我偷偷儿拉到一边:“火塘宝,呆会让你转棺你就装头疼哈。”
“为啥?”
我一脸懵逼地问奶奶。
“小婶娘是这种情况去世的,你去转棺对你不好。
死的人己经死了,活的人还得好好活着。”
奶奶说。
当时我都有些震惊,印象中奶奶对小婶娘特别好。
三婶儿还常说奶奶偏心眼呢。
看来,到了关键时刻,人都不能免俗,偏心的还是血缘至亲。
听了奶奶的一番话后,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当然知道奶奶是为我好,可是我不去转棺又觉得愧对小婶娘啊。
十五岁的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是非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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