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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黑呢,今天不讲故事吗?”
“困了。”
昨夜只有韩巧儿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晚上,她当然是不困的,于是很乖巧地坐在床边,替他解开了那两络小辫子,轻轻把他的头发抚平。
之后,她也不躺到自己的小床上,只趴在这看李瑕与韩承绪,只觉得有祖父和李哥哥一起住在这里真好。
~~
五里外的贡庄。
“哥哥,你让那些鸡鸣狗盗走一拨,他们不会趁机逃掉吧?”
刘纯向聂仲由问了一句。
聂仲由三十多岁的年纪了,折腾了两天一夜,早困得不行,坐在那半睡不睡的,闻言并不说话。
他一向没礼貌,动不动就不回答别人,此时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林子听了,指了指刘纯与另两个禁军,讥嘲道:“还不是你们三人,昨夜那种时候非要闹出口角来,丢了我们禁军的脸,谁爱跟你们一起。”
除刘纯之外,另两人分别叫王顺、王保,是一对堂兄弟,闻言低下头。
刘纯道:“事是我挑的头,与他们无关。
若不是那些大理人,我们也不至于这样。
就是到现在,我也还是这么说,大丈夫死不改口。”
“能得你。”
林子冷哼一声,道:“事虽然是那么个事,但你不能说出来,懂吗?”
他一边说,一边脱了裤子,给腿上的伤口抹药。
刘纯接了他手里的药,闷声闷气道:“哥哥,我来。”
林子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那么觉得,为些外族人,折了十二个兄弟,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怎么办?这是在办大事,你说出来会误了大事。
那就闭嘴,别跟个婆娘一样,叽叽歪歪。”
刘纯瞥了聂仲由一眼,道:“知道了。”
林子想了想,向聂仲由问道:“哥哥,刘金锁是个粗人,要是一个没看住,李瑕他们不会逃了吧?要不,我去桂集镇走一趟?”
“他爹在我手上,逃不了。”
“哥哥,你糊涂啦,他爹不在我们手上。”
“他以为他爹在我手上。”
林子道:“我看未必吧?他那么聪明,没看出他爹不在我们手上?你们说呢?”
刘纯、王顺、王保纷纷点头。
“他肯定看出来了啊。”
聂仲由又不说话了。
林子道:“死了这么多人,难保他们不会怵了,白毛鼠他娘在我们手上,该是不会跑的。
但李瑕要是跑了,多可惜。”
聂仲由头晃啊晃啊,忽然点了一下。
他抬起头,像是清醒了些,喃喃道:“睡吧,明天李瑕要是还在,我和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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