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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京。
巨大的校场上,伴随着军官们的大声喝令,成千上万的精壮汉子正在挥汗如雨地操练着,旁边还有军法官骑着战马来回逡巡,有敢于弄虚作假、偷奸耍滑的家伙,一经发现就会被拖出去抽鞭子。
这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冬日的暖阳挂在天际,明亮的阳光斜照下来,给皇帝的金甲镀上了一重明亮的辉光。
高台上,皇帝凭栏而立,深邃中带着隐约金芒的目光遥望着地平线尽头,俊朗的面孔上看不出喜怒。
降临之后,经过这些天的适应融合,他身上那种非人的气息已经逐渐淡去,重新恢复了雍容大气、不怒自威的天子仪态。
“皇上……”
内侍总管过来,行礼后小心翼翼地禀告着:“快到正午时分了,午膳是回宫再用,还是令人送过来?”
皇帝扭头看了看他,淡淡地道:“那就送过来吧。”
内侍总管答应一声,赶紧下去张罗准备了。
“余卿家,你过来陪朕说说话。”
过了一会,皇帝又道。
旁边一位三品文臣立即靠了过来,躬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这位文臣名叫余湘,过去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御史言官。
张敏衷把持朝政期间,这些御史们就是个摆设,存在感几近于无。
不过皇帝掌握大权后,却不拘一格提拔了许多人,这个余湘就在其中。
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有些才干,并非滥竽充数之辈。
“张敏衷虽不是个东西,把朕的江山折腾得一团糟。”
皇帝语气平淡地道:“不过他还知道组建这三十万新军,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只是想要荡清宇内,这点兵马远不够用,你说怎么办呢?”
余湘偷眼瞟了下皇帝的脸色,说道:“既然兵力不够,那就只能继续扩充组建新军了,只是户部的存银已经不多,今年全国各地收上来的税赋,折合白银不过四百余万两……”
朝廷能够控制的地盘越来越少,尤其是失去了富庶的江南地区后,加上各级官僚层层贪污截流克扣、中饱私囊,能收到国库中的银子自然是越来越少。
“户部还有多少银子?如果朕决意再扩军五十万,又需要花费多少银子?”
皇帝直截了当地问道。
“禀告陛下,户部存银目前还有四千万两,若是再度扩建新军,一应军械物资粮草准备,训练花费用度累计将达到三千万两左右,加上至少半年的操练时间,才可以让他们胜任出征的需求。”
余湘谨慎地道。
本来朝廷家大业大,如兵刃甲胄、弓弩箭矢、军服营帐之类的物资历年都有些库存储备,需要时可以直接取出来用。
只不过朝廷近年来不断用兵,这些物资库存都已告罄,只能从头准备新的。
综合算起来,想让这八十万新军达到可以上战场的地步,平均每个兵卒身上花费五六十两银子左右,是非常合理的支出。
当然要降低标准也可以,但是军队的战斗力就难以保证了。
皇帝沉默了一阵,问道:“张敏衷的家里抄出了多少银子?”
“回陛下,户部官员已经统计出来,所有财物折合白银两千一百余万两,已经全部充入内务府。”
余湘道。
内务府是皇帝的私库,与户部国库当然是分开的,给他余湘十个胆子也不可能去掏皇帝的私人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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