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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视他衣着,知是家宰,亦回一揖:“张仪见过家宰。”
略顿,“你家主公何在?”
袁豹斜他一眼,冷冷说道:“主公忙于国事,先生有何贵干?”
“没有贵干!”
张仪冷笑一声,“在下是他故交,这来寻他,你这禀报一声,让他出来迎接!”
袁豹瞥他一眼,转对门人沉声喝问:“这位先生可有报牌?”
“有有有。”
门人紧忙递过张仪甩在地上的报牌,双手呈上。
袁豹看过,转对张仪,深揖:“先生,看这报牌,确为主公所约,可主公约的是辰时,现在已是巳时,先生缘何来迟?”
“这??”
张仪倒是无话可说。
“先生,”
袁豹再揖,“主公刚从鹿苑回来,诸多国事亟待处置,张子若不介意,可随在下暂至偏厅,稍歇一时,待主公忙过眼前这一阵儿,再会先生。”
张仪吧咂几下嘴唇,却也无奈,抱拳道:“就依家宰。”
袁豹引张仪沿着长长的走廊一路走向后花园的听雨轩。
张仪穿着惹眼,凡遇到者皆是震惊,无不七嘴八舌地议论,即使在园中打扫的下等仆从,也指着他交头接耳,嘻嘻哈哈地评头论足。
直到此时,张仪方才追悔意气失策,沉下面孔顾自走路。
二人走进院门,袁豹引他在偏厅坐下。
这儿有两排长席,席前放着几案,上面摆着茶水。
几个客人端坐于席,显然是在等候召见。
袁豹顿住脚步,揖道:“先生,您先在这儿候着,今日客人较多,在下就不陪了。”
张仪回过礼,在条席上寻个空位坐下。
几位客人不识张仪,真还以为是个乞丐,本不想与他共席,却因家宰亲自陪他过来,吃不透底细,不敢出言,只是以袖掩鼻,向旁边腾挪。
张仪也不搭理他们,沉了脸,闭目端坐。
此地离主厅不远,苏秦显然正在厅中会见客人。
虽不见苏秦,但张仪原本耳尖,更在鬼谷里练过静功,厅中的谈话一字不落地被他收入耳中。
苏秦果然是在处理国事,一桩接一桩,颇为干练果断。
有人拜辞出来,袁豹就会站到门口,传唤下一个。
在张仪身边候见的人,听到传唤,应声诺,起身进去。
这边有人刚走,后面又有新来的,如是进进出出,不断更换。
张仪候有一个多时辰,午时已至,睁眼一看,偏厅里已经无人,外面也未见新来的。
张仪倾耳细听,苏秦仍在与人说话,显然是最后一个了。
不到一刻,那人起身告退。
张仪长嘘一口气,暗忖道:“唉,看来是误解他了。
时过境迁,不能以鬼谷时断事。
观这半日,苏兄也是不易。”
这样想着,张仪心中略觉好些。
又候一时,仍然不见苏秦召见,张仪心里有点儿着急了,却又忖思苏秦许是累了,或要小歇一时,因而闭目再等。
又候一刻,外面传来声音,报说秦国上大夫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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