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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醒过来。
棺盖打开着,我没费多少力气就走了出来。
这是五羊岗下的那个墓室,我还记得里面的那一间是绿娃子的摇摇床。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视线清楚了,一如从前。
一切突然地来,突然地走,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如果不是看到棺材旁边坐着的迟珞,我可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就是梦。
他靠着我的棺椁,就那么睡着。
他很安静,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翠漪剑靠在他的身边。
我触了触他的身体,竟然没有那么冰凉了。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谁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把脸埋在了迟珞的胸口,竟然有些温暖。
可此时,我更愿意他的衣衫下能透出那股熟悉的寒意来。
“麻麻。”
绿娃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身边。
他身后还有一身是伤的巴林。
巴林见着我就跪倒下来:“是巴林无用,护不了主人……”
“怎么了?……这怎么回事?”
我只觉得心头梗得一阵难受。
我莫名想起了那个赤瞳人的话来,你若不能控制你的鬼瞳,周遭的人说不定都会因此受牵连。
他是乌鸦嘴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我的耳边传来了嘶嘶的声音,随即手臂上一凉,秋书昂着头看着我,它金色的眼睛盯着我看,十分平静。
我竟然一点儿都不怕它了,它游到了迟珞的身上,吐着信子。
我在它眼睛里看到了些许不舍得的神情。
“你叫秋书是么?”
我对那青蛇说道。
秋书回过头来看着我。
绿娃子已经扑了上来,他的脸埋在我的胸口,我只觉得胸前湿润了一大片,他就那么无声地抽泣着,什么也没说。
秋书游过来,舔着绿娃子的头发。
我回头看向巴林:“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数天以前,迟珞出现在大鸟窝,当时赤乌正好出门,遇到迟珞的是灰鹫。
巴林并不知道迟珞跟灰鹫说了什么,总之灰鹫后来说服了赤乌,让迟珞带我回来。
北海在路上截下了迟珞,双方冲突,当北海看到我的眼睛确实已经无用的时候,虽然心里不甘,也只能作罢。
“那迟珞是怎么回事?北海杀了他?”
我的鼻子酸酸的。
巴林没有吭声,只是看着我,他的眼神里慢慢的难过和无奈。
“怎么了?”
我看出有些不对的苗头,却猜不出这种不协调的点究竟在哪儿。
半晌,巴林低头:“主人不让说。”
“他怎么死的不让告诉我?”
我一惊:“为什么?”
“粑粑要治好麻麻的眼睛……”
绿娃子仰头看着我,他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两个桃子。
我的心里像是忽然被重击了一下:“他要毁了我的眼睛,又拿自己命来治?”
巴林叹了口气:“既然大吉都说了……他要毁了你的眼睛,才能夺过那些人的纠缠。
否则,夺过了巫灵,还有夜叉,以后还有别的人。”
我几乎是瘫倒在棺椁旁,我只觉得此刻的心里一片混沌,只莫名浮现出迟珞的那句“只有死了,你才能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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