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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暗夜之中,谢姜的声音低低喃喃,宛如猫儿撒娇。
看着她仰望了车顶的小脸儿,韩嬷嬷咂了咂嘴,涩声道:“睡罢,老奴就坐在这里,守着娘子。”
细细应了一声,谢姜翻过身,对了王馥脑后的乌发,眼睑渐渐沉了下来。
一弯冷月悬在天际,深蓝色的苍穹之上,仅剩下寥寥几颗星子,天色将亮。
马车拐过一处弯道,铁棘缓下缰绳,低声道:“公子,前头就是都城。
公子是回宅子,还是在郊外歇息?”
九公子伸手挑开毡帘,抬眼看了看天色,又扭了脸看了看远处。
城墙上?着十几支火把,火把光中,依稀可见守卫执了长枪,在城墙上来回走动。
瞄了两眼城门,九公子便懒洋洋道:“这个时辰莫进城了。
去田庄。”
别说这会儿城门还没有开,就算开了,九公子也不可能进城。
逼迫霍伤的诈死之策一出,他怎么会去都城露脸。
马车停在岔路上,这是个三岔路口。
一条可并排行驶十几二十辆马车的大路,这条路,直通都城的西城门;另一条,是仅容两辆马车,错身而过的小路。
这条路,远远延伸到杂树林里。
铁棘应了一声,拨转马头,驾马上了小路。
梦沉驾了红漆马车,迢迟驾着拉了仆妇的黑漆平头车,鱼贯跟了上去。
前头的马车一停,红漆马车便也停了一停。
谢姜坐了起来,扭脸看看王馥。
小姑娘拥着绒被睡得正香。
谢姜便探过身去,抬手推开窗扇儿。
入眼望去,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原野。
而路的尽头,是一座砌了丈高石墙的田庄。
看见高高的石墙,谢姜犯了嘀咕,这哪里像是田庄,分明是个韩嬷嬷轻手轻脚凑到谢姜身后,往外头瞄了两眼,低声问:“这就是那个田庄罢。”
眼看前头那辆马车驶进了大门,谢姜点头道:“看样子。
九公子要在这里歇一会儿。
不管了,嬷嬷先与我梳妆更衣罢。”
谢姜净脸漱口的时候,九公子下车进了屋子。
管事垂手站在门边儿。
瞅见九公子抬脚儿进了屋,便躬身揖礼道:“仆见过公子。”
九公子低低“嗯”
了一声,扫眼看了屋子里,斜长入鬓的眉峰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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