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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尘腾起老高,龇牙咧嘴的胤禟满面尘灰一嘴土,蛤蟆样趴在地上,浑身上下就像过电一样麻木敏感,麻木之后无处不疼,当一只脚踏在背上,左扭右撑确如扛碑的赑屃一样动也不过毫厘,忍不住破口大骂:“弘皙,你他娘的竟敢——”
“我额娘是太子妃,”
轮圆了胳膊在胤禟扬起来的胖葫芦脸上左右开弓,响亮的一连串耳光中,雪白的一口大牙飞出了三五颗,脸肉眼可见的膨胀成猪头,“这是惩罚你对太子妃无礼,不怕死你再说一句!”
“我干你——”
胤禟的话没说完就被一脚踩得脸贴地,拧着脖子就更拖到砧板上的肥猪似地,总算有些滚刀肉底子,脑袋晕忽忽却敢不顾自身安危的叫骂,“好你个王八羔子,敢对爷无礼,小的们,上,干了他,算爷的元之武!”
小的们说得是跟来的侍卫伴当,早被钱喂饱了更曾见过主子如何**那些不听话的奴才,一荣俱荣不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是肯定,本无退路加上天塌高个顶的承诺早就发一声喊如狼似虎的圈过来……这还是考虑弘皙身份尊贵外带投鼠忌器!
“张宗仁,还不护主,更待何时!”
张廷玉在张宗仁后背狠狠的拍了一巴掌,转头对武丹又是一声暴喝,“武大人,我以领侍卫大臣的名义命令你,保护贝勒爷跟九爷,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扎——啊!”
武丹应的那叫一个别扭,护住弘皙还真不是问题,可胤禟?自己能左右弘皙吗?一脚捏死了一个胤莪谁知道小贝勒会不会顺手,不,是顺脚碾死胤禟!
可怜自己不过是普通办差,怎么会节外生枝这么多事……他在感慨辛苦或是命苦的时候,张宗仁的马已经窜出去了!
张宗仁有些迫不及待了。
说实话,他与弘皙的初见算不上什么愉悦,哪怕顾忌身份也足以恨到满肚子牙疼,热河一天翻雨覆雨,弘皙成了镶黄旗主而张家祖上是萌恩的镶黄旗人,更悲催的是弘皙点名让他做贴身扈从,叔侄二人对着一连串的上谕咬文嚼字隐隐得出一个结论:弘皙贝勒恐怕是未来之主,若没有不愉快的前历,张家作为潜邸从龙之臣未来的飞黄腾达是不用说了,可因为世上没有没后悔药,故而做扈从只是收拾起来方便顺手!
第一天到任张宗仁带着几分为家族荣耀惨烈就义的殉道情怀,结果也是求仁得仁的鼻青脸肿满头包,这其中,既有刚开头打不还手的沙包待遇也有后来火气上来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壮烈,总之,他能自己骑马但浑身无处不疼。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继续,就跟吃饭睡觉打豆豆似地,教训张宗仁成了弘皙的每日必修课。
直到第五天,张宗仁直接投降,跪在地上喊出了市井中的名言:光棍打九十九不打加一,小的服了,爷就给条活路吧!
活路倒也真简单,一句话,从今以后你就是爷身边第一号狗腿子,爷说上前,火坑你也得跳;爷要说要走,丢下你老娘也不能停;爷偷东西你把风,爷抢劫你拿刀,哪怕也调戏女人你也给我扳着腿……呸,你给我拦着别人!
精神好领会,可对皇子下手?难不成掐死十爷我过去鞭尸?把九爷拉下马我去斩下他的狗头?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张宗仁一直都在肝颤,颤到晕乎乎的!
总算有不知死的侍卫伴当这等下人出现,就像兵对兵将对将……白马窜入人群,银枪扑棱棱抖开一片枪花,影刃过处哀嚎一片,可怜这些侍卫平常习惯了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论马上功夫与家学渊源打小磨炼杀人功夫的张宗仁能差出十条街,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十几名侍卫伴当都成了滚地葫芦,无一不伤,最惨的两个愣是被枪头穿了糖葫芦……从脖子进去的!
武丹总算找着切入点,添乱的伴当们被七手八脚的捆扎出四脚朝天的造型,更有几个不知道是傻大胆还是献殷勤,紧握手中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四肢划船却难动弹的胤禟大爷,把弘皙都逗乐了!
“张廷玉,武丹,弘皙——”
不想在沉默中灭亡,看着近在眼前如扛碑乌龟样可怜的九弟,怀抱着胤莪的八贝勒胤禩终于爆发了,为什么来这?搏名声!
不论前因只信人言,弘皙以下犯上引发公怒,一句人言可畏恐有伤皇阿玛圣明,事急从权对弘皙连吓唬带糊弄的忽悠,即便到了皇阿玛面前也有大义的名份,然偷鸡不成反蚀米,遇上狐狸一身骚,十弟死了,九弟貌似也危险,剩下孤单单自己也只能打一张悲情牌!
“杀害皇子,害我天家血脉苗裔,尔等是谋大逆,是十恶不赦!”
胤禩吼得急,武丹脸更苦,弘皙乐得看他这种疯狗狂吠,倒是张廷玉险些笑出声。
谋大逆专指毁坏皇室宗庙陵墓,谋害苗裔视同,自唐以来便属十恶不赦,为大辟之罪!
有清以来,尤其顺治帝遗诏专门提到“朕于诸王贝勒等,情谊暌隔,友爱之道未周,是朕之罪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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