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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这样的事儿,倒是稳妥为上。
我虽读过几本书,到底知道的也少,又是姑娘家,本也做不得这些事的。”
“你说的也是,到底那是你哥哥屋子里的事,你也难说孰是孰非。
罢了,我便与他们道个明白,若实在过不下去,竟还是和离得好。
我瞧着你嫂嫂嫁过来之后,言谈行动俱是不自在,你哥哥更不必说,连着自家门也少回了。
这哪是做夫妻,倒是要成仇家了。”
薛姨妈絮絮叨叨说了半日。
宝钗见她已有几分定论,心中思虑再三,倒也觉得此事虽有些不好,但也未必不化干戈为玉帛。
因而,她沉默片刻,方道:“妈既是这么想,不如与哥哥细细计较。
虽说这样的事,两家皆没脸,可若再硬凑到一处,也未必欢喜。”
这虽未说出口,但也透出几分意思了。
薛姨妈本便信服女儿,听她这般说,也添了几分坚毅,竟也应承下来,又往王夫人并娘家走了几回,细说内里种种事体。
两处虽觉真要和离,实在没脸,且现金未曾规劝,许是娘家那里劝说一番,竟自回转过来,也是未定。
且宝钗尚未出阁,若兄嫂闹到和离,她也有所伤及。
这番言语,薛姨妈也不由听得迟疑起来,又寻女儿参谋。
宝钗细想半日,方道:“那日我不曾劝母亲往夏家言语,不为旁的,只是嫂子性情直爽,未必能劝得回转,知道了反要生恼。
倒不如细问哥哥心思,自家想清楚后,再做打算。
若嫂嫂改换心意,我们须得如何。
若嫂嫂性情不该,我们又如何。
种种原由,总一一想清楚了,方好行事。”
正自说着,那边忽而又吵嚷起来。
母女两人忙又过去分解,只夏金桂固然泼悍,薛蟠却也留不住,早一准往外头去了。
宝钗见状,回去便与薛姨妈叹道:“妈既是有心,还是早早打算起来才是。”
“晚上你哥哥回来,我就说与他。”
薛姨妈也是有气无力,摇头叹息不止。
然而,她却料不得,待得晚间,薛蟠未曾回转倒也罢了,他身边得用的小厮却慌慌张张,翻滚着跑将进来,张口便嚷道:“太太,了不得了!
大爷打死了人了!”
薛姨妈刚放下茶盏,听到这话,她不由站起身来,手一推边上的茶盏便砸在地上。
哗啦一声,茶盏碎成八瓣儿,泼了一地的茶汤:“你说什么!”
那小厮抬起头,一张脸上几处乌青破皮,又滚了满身的灰,当真狼狈之极:“太太,大爷今儿格外得气不顺,偏又有个老婆子撞到了他,撕扯起来就将她打死了!”
听是如此,薛姨妈踉跄两步,跌坐在椅子上,半日说不的话来。
还是边上的丫鬟婆子见着不好,忙去里头请了薛宝钗过来,后头方能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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