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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做些污秽勾当,该杀!”
“就是,这些祸害,一个都别放过”
人群里已经开始议论纷纷,长衣颂吏收起竹简,高声道:“都静一静,刚刚我说的,大家都听清楚了吧?有功者赏,藏匿则罚……”
“阿单哥,他们在说什么?”
赵嶰扯了扯一旁的阿单问。
“年年如此,公家要求百姓帮助缉拿萨满”
“什么是萨满?”
小胖子紧跟着问。
赵嶰已经明白了,对着小胖子解释说:“萨满就是那些能操纵鬼魂祸害百姓的人”
小胖子顿时神情恐惧,阿单对这热闹却已经没了兴趣,年年听年年讲,可是谁又曾真的见过什么操纵鬼魂之人?相比之下,他此时更惦记山里的那位唱歌的姑娘,于是转身离开,赵嶰和小胖子被热闹吸引,早也忘了听故事。
日微偏西,阿单已进了山里,喝过清凉的溪水解渴,又来到昨天采艾草的地方,山风习习、松柏涛涛,放眼望去,这幽静的山谷中哪里像有什么姑娘的地方?他开始对昨天的奇遇有些恍惚了。
眼见着已经收满了一背篓的艾草,日已西斜,却始终没再听到那个姑娘的歌声,这让阿单不免心生失落、悻悻而归。
随后几天,阿单有事没事便往山里跑,甚至风雨不误,娘知道他的心事,也不加阻拦,只是每天见儿子没精打采的回来,不免心痛,劝无可劝,只能时不时哼唱那些民谣给他听。
这一夜,电闪雷鸣,暴雨足足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雨刚停,阿单便起身收拾着背篓要出门,季黎见儿子这么心急,忍不住问:“单儿一直没再遇见她?”
阿单只点点头,没说话。
季黎劝解儿子:“也许那天,人家只是路过,不会再来了吧”
阿单背起背篓,挠挠头说:“再去看看,不来就不来吧”
见此,娘没再说什么,阿单背起背篓出了门,踩着一路的泥泞进山了。
新雨过后,山路湿滑难行,阿单跌跌撞撞的又来到那片采艾草的地方,寻一处被雨冲净的山石坐下,心里惦记着那个梦一般声音。
这么多天以来,阿单起初并不很在意,只是每天进山时,心底都怀揣那么一点点期盼,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一点点期盼便越积越重,终于成了一件放不下的心事。
但是那个声音终究没再出现,也许娘说的没错,她可能只是偶尔路过,偶尔听见了自己唱了那么几句,偶尔兴起的回了几句,而自己,却耿耿于怀、难以放下了。
阿单就那么呆呆的坐在石头上,回想着那天自己的英雄梦,回想着英雄梦中惦记的美丽姑娘,而恰巧那时,上天就安排了一个姑娘到他跟前,可那姑娘只留下几句歌声,连面都没见到便就此消失,他不禁感慨,上天真会作弄人。
他又想起赵嶰说,听过里司大人的女儿伯恬唱歌,会是她么?那个让七里八乡的小伙子们都为之倾倒的恬女?阿单摇摇头,心想不会,能唱歌的女子又不止她一个,哪里会那么巧,而且如果真是恬女,自己就更没什么好惦记的了,若论身家,他和恬女没有可能发生什么故事,再加上屯子里村民们对娘和自己的闲言碎语……
阿单叹了口气,眼见着日近晌午,掏出怀里的干粮咬上几口,估计今天又要失望而归了,罢了罢了,阿单摇摇头,还是不要再惦记了。
然而天意就是那么会作弄人,正当阿单准备彻底放下心事时,那个铜铃般美妙的声音忽然就在山林间回响起来: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这分明就是那个姑娘的声音,阿单一阵兴奋,连忙站起身四处张望,而这次的唱辞,阿单也听得分外清楚,辞意也很好解,那意思是:
你这坏小子啊,不愿和我再说话啊。
为了你这个小冤家,害得我饭也吃不下啊。
你这坏小子啊,不愿和我同吃饭啊。
为了你这个小冤家,害得我觉也睡不安啊。
阿单寻声望去,松柏莽莽的山谷,仍旧见不到半个人影,他放下背篓,想起娘教给自己的唱辞,清了清嗓子,对着山谷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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