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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过的地方比我还多呢。”
秦北洋的眼眶都有些红了,阿幽说得轻描淡写,那是因为苦难深重。
“嗯,我去过湖北、湖南、贵州、云南……好多个省份,全靠两条腿,偶尔坐船。
今年开春,我流浪到绍兴山区的嵊县,遇到全是姑娘家的小歌班。
班主大姐收留我学戏。
我学会了绍兴话,还学会了花旦,她们明年还要带我去上海唱戏。”
她清了清嗓子,唱起《珍珠塔》“人间哪有万年贫?休笑我如今落难坟堂住,看日后金鞍白马出皇城。”
这悠扬婉转的声音,袅袅钻到月亮的清辉里。
小歌班,又称绍兴戏,日后发展到上海,才有了新名字“越剧”
,流行于市井百姓之中,竟成中国第二大剧种。
秦北洋为她鼓掌:“阿幽,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听到你唱求雨的儿歌。
你要是唱戏,肯定会是个坤班红角儿。
怪不得,你说话也变了样子,都是学了戏文的缘故吧。”
“三天前,我们给未庄的赵老爷唱堂会,盗匪下山抢劫了赵家,顺便把我掳到山上。
我被关在庙里,还有一位被绑票的先生。
他们说,今晚就要撕票。
至于我嘛,两天后的黄道吉日,要给头领做小老婆,好像排行十七还是十九。
我下定决心,到那天必拼个鱼死网破。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消说,最后一句话,也是从戏班唱词里学来的。
“阿幽妹妹,在这乱世中求生,玉要全,瓦也要全。”
秦北洋看着这双黑洞般的眼睛,“盗匪随时可能再来,跟我去上海吧。
那里也有绍兴戏的小歌班,你可以继续唱戏。
只要你上台,我就会来给你捧场。”
鸡叫天明,月子西沉。
绍兴官府来人通知,竟已抓获绑票的盗匪,特邀钱氏父子等人旁听审判,算是绑架案的了结,地方官保境安民的政绩。
秦北洋好奇这官府竟能抓贼了?他一起去了衙门。
没想到,押出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本乡本土的无赖汉,但绝不是盗匪的料。
“盗匪”
一过堂就跪下,旁听的钱科连连摇头:“奴隶性!”
此人自称阿贵,光头地方官问他姓什么。
他回答:“我本来是有姓的,好像是……赵。”
“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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