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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嘻嘻地说:
“别小瞧我,等我哪天得手了,偷条她们的裤衩子,到时候你可别求我给你闻。”
柱子和石宽年龄虽差得远,但两人是好哥们,对这种玩笑话压根不在意。
柱子腆着脸调笑道:
“文大爷有四个老婆三个女儿,文二爷也有两个老婆一个女儿,个顶个的水灵,你想睡谁呀?”
石宽听柱子这麽一说,才知道文家有这麽多女人,他哈哈大笑道:
“费那劲干嘛,刚才不是说了吗,全睡!”
柱子夹起一块狗肉,见上面还有一半毛没弄乾净,就丢进了石宽的坛盖里,继续调侃道:
“我看你晚上还是往里睡点吧,不然做梦掉下床可就不好了。”
这一晚,石宽没回家,和柱子挤在那张臭烘烘的破床上。
天快亮时,他被冷醒了,睁眼一看,柱子把那张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被子卷得紧紧的,火塘里的火也早就熄灭了,凉风不停地从那用芭蕉叶封住的窗户往里灌。
他抬手在柱子屁股上扇了一巴掌,然後跳下床,夺门而出。
此刻,天才蒙蒙亮,路过榕树根的石大叔家时,勤劳的石大叔已经起来往板车上垒柴火了,看样子是吃过早饭要拉到龙湾镇去卖。
石宽没有打招呼,双手插进袖口里,弓着腰小跑回家。
一推开门,肩膀就挨了一棍。
他定睛看去,昏暗中,七爷弓着背站在屋中央。
“七爷,这麽早打人,不太吉利吧。”
石宽抬起手臂,缩着脑袋躲到一边。
“我这是替你爹教训你,老子打儿子,再正常不过了,还吉利得很呢。”
七爷的声音像破风箱一样,转身颤颤巍巍地朝里间走去。
石宽这孩子皮实,这一棍子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麽。
“我又做错啥了,总打我。”
石宽嘴里嘟囔着,但也不敢造次,毕竟七爷是他唯一的长辈,他还得靠七爷给人收惊喊魂,换点吃的填饱肚子呢。
“别废话,跟我进来。”
“干啥呀?”
七爷走进房间,划了根洋火,点亮了煤油灯,房间里渐渐亮了起来。
石宽不知道七爷要做什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只见七爷在裤腰上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床前的一个旧柜子。
柜子里有几件衣服,七爷把衣服翻了翻,拿出一个红包袱,颤抖着打开,里面是十个白花花的银元。
石宽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把刚才挨打的事忘得一乾二净,笑嘻嘻地问:
“是不是天冷了,要去买几件新衣服呀?”
“买你个头,你收拾一下,拿上五个银元去龙湾镇,文家榨油坊要招短工,你给我混进去,不睡到文家的女人就别回来。”
七爷拄着拐杖,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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