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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百里婧去厨房煎药的工夫,木莲一脚踹开了墨誉的房门,直奔内室而去。
“谁?!”
墨誉昨夜睡得迟,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被响声惊醒,他不满地掀开帐子,睡眼惺忪地问道。
木莲单手叉腰站在屋中央,对墨誉极缓慢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泼妇!
怎么是你!”
墨誉见是她,睡意顿时被吓没了,忙裹紧身上的薄被,拽着帐子两头往中间一拉,只露出一个头来,喝道:“好好的姑娘家一大早擅闯男人的住所!
你居心何在?!”
作为荣昌公主的贴身侍婢,木莲在左相府的丫鬟当中鹤立鸡群,连她所穿的衣衫都是锦缎所制,与主子相比,不过样式稍显单调些。
也许是百里婧的相貌出身都太过夺目耀眼,很少有人注意她身边的侍婢木莲的长相,却在相处时纷纷记住了她的大嗓门和大大咧咧的性子。
听了墨誉的话,木莲丝毫不脸红,反而笑眯眯地越走越近,眼珠转了转,奇道:“咦?墨小黑,不是我,你希望是谁?”
眼睛又往他脸部以下瞟了瞟,“裹得这么严实做什么?你堂堂七尺男儿,还怕我一个弱女子吃了你不成?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你……你胡说什么!”
墨誉被问得脸色通红,若是平日,他也许还能稍稍辩驳几句,如今双方口舌之争还未开始,他就已经完全败下阵来。
春夜多梦,昨晚和着那只胖兔子咬笼子的声音,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少年到了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对少女有所思慕很正常,毕竟身为权臣之子,圈子里不可能没有人谈论男女之事,他也曾做过虚幻的梦,可昨夜却清晰地看到了梦中那姑娘的脸——
她娇软的身子偎在他怀里,一颦一笑竟都如此真切,她的气息吹拂过他的耳畔颈侧,纤手抚过他的胸膛、他的脸颊,又轻柔地挑起他的下巴……他如此被动地任她轻薄,终是忍不住将她的纤腰紧紧环住,脸缓缓压了下去……
然后,就被木莲吵醒了。
虽然梦中并未做什么苟且之事,可他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他竟对一个不该想的女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因为那个女人的身份特殊,他的这种心思不仅可耻,简直肮脏不堪!
木莲和婧小白一样,都曾是鹿台山上不要脸的典范,墨誉的神色太可疑,她就算不知道他曾做过那样的梦,却仍不放过损他的机会:“怎么?墨小黑,你尿裤子了?这么大的人了,不至于吧?”
墨誉咬牙切齿:“滚、出、去!”
木莲耸耸肩,对他的话恍若未闻,环顾屋内,终于发现目标,她径自抬脚朝书桌走去,平日被放得远远的铁笼子今天竟然被丢在了墨誉心爱的书桌上。
木莲走近书桌,铁笼里的胖兔子兴奋得不得了,双腿趴在笼壁上,热情地迎接她。
木莲从随身带着的小荷包中抓了一把瓜子,放进了笼中的小食盒中,猫着腰笑眯眯道:“小黑,几天不吃瓜子,牙齿痒了吧?又啃铁笼子了?今儿起不用啃了,香喷喷的瓜子来了!”
墨誉的怒气被完全无视,小厮水生见墨誉的房门半开着,本以为他起来了,想进去替他更衣,可一听见木莲的声音,他却忙不迭地躲开了。
昨天他将婧公主和赫将军幽会的场面跟四公子一说,四公子立刻去找婧公主讨说法了,木莲姑娘还能不知道?木莲姑娘知道了,他水生还能活?惹不起祖宗,起码还躲得起她。
是以,墨誉一时非常孤立无援。
木莲旁若无人地跟胖兔子小黑扯了半天的家常,又把带来的吃食都喂给它,完全无视墨誉的存在。
小黑正吃得不亦乐乎,木莲目光不经意地一瞥,就看到了书桌上摊开的一幅字,随手拿起来一瞧,一字字念出来:“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念罢,奇道:“哇,墨小黑,原来你也会思春啊!
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改明儿让相爷去给你提亲呗!
何必一日不思量,攒了眉千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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