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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度冷哼一声:“罢了,我担待不起。
昨日你不是约见太子于安国寺后山?人既见了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今夜何必又来寻我?”
菩珠这下吃了一惊,方明白原来昨日自己和李承煜见面之事,他已经知道了。
竟埋得这么深,要不是自己今晚有事来寻他,他是不是还打算继续这么闷在心里,一直闷下去?
她一时顾不得去想他是如何知晓的,心知是瞒不过去了。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崔铉昨天也在。
要是知道,自己隐瞒,就是火上浇油。
若他不知,自己不说的话,该用什么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出了后山门遇到李承煜的事?说赏景散步,他怎么可能相信?只怕越描越黑,有欺瞒的嫌弃。
菩珠略一思索,决定还是和他说清楚为好,便道:“殿下你莫误会。
昨日我确实出寺去见了人,但我要见的是崔铉。
他刺杀于你,我极是震惊,这些天心里一直不安,怕万一还有误会,想和崔铉把事情说清楚,免得他再犯鲁莽之过。
我没想到那么巧,太子殿下自己找了过来。
我真的没有私约他。
但他人都在跟前了,我便借机和他把话也说清楚了。
我和他往后再无干系,我只一心跟随殿下你了。”
菩珠说完,观察李玄度。
他依然那样斜卧,面容不见半点表情,双目竟还落在书上,也不知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菩珠等了片刻,心里急,上去便将他手里的书给抽了出来。
“殿下你先听我说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玄度手中的书被她拿走,突然竟发怒,神色转为阴沉,抬手一把便将她揿倒在了云床上。
平常看不出来,他臂力实则极大,菩珠手里的书掉落在地,口中惊呼一声,人便被他揿按着,直接摔仰在了云床上。
伴着一道轻微而悦耳的玎铮之声,她鬓间插着的那支金步摇从她发里被甩脱了一截出来,歪戴着,将坠不坠。
方才那道玎铮之声,便是步摇的珠串子被凌乱地甩在云床青竹板上发出的撞击声。
菩珠感到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沉沉地压着自己的右肩,重得仿佛她肩上担了一座小山。
他微微俯身,面向着她,两只眼睛盯着她,表情凶恶。
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全部涌到了心口的位置,她胸脯起伏,心跳得厉害,睁大眼睛和他对望着,片刻后,勉强定神颤声再次辩解:“我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李玄度盯着她,方才面上的怒容渐渐消失,最后竟露出了一丝诡异微笑。
菩珠打了个哆嗦。
忽然感到肩膀一轻,他伸手,将那枚金步摇从自己的鬓发里缓缓地拔了出来,耍弄似的握在掌心里摇晃了两下,甩得珠串子瑟瑟作响。
“以前你怎样我不管,以后别再让我发现有昨日那样的事。”
他将金步摇凑到了她的面颊旁,珠子晃着打了下她娇嫩的面颊,生疼生疼的。
“脚踏几只船,踩空翻了的话,可就没那么有趣了。”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轻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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