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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岚点了点头,脸上倒是挂了笑容,“昔年陛下可许了太傅之位给臣。”
苏岚这话问出来,纳兰瑞倒是一笑,瞧着倒是愉悦。
脸色也不似方才阴郁,虽是面色不显,但这内室之中的气氛却是倏忽便松弛下来。
“太傅之位,你自然是可以做的,大楚学养家世一途,无人能出你左右。”
“只是,陛下眼下还不想把这个位子许出来,不论是给臣,还是给旁人。”
纳兰瑞缓缓抬头瞧她,神情刹那便陡然一深。
“隐之,你若不姓苏。”
“臣若是不姓苏,哪里能坐在陛下面前,讲这几句话。”
纳兰瑞听了这话,却是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执起朱笔,在摊开的奏折上勾了几笔,递给了苏岚。
苏岚略略迟疑,便接过那折子,才瞧了一眼,就错愕地抬头看向纳兰瑞。
书案后头端坐的纳兰瑞,倒是瞧也不曾瞧她。
“陛下……”
“朕准了。”
“可是……”
“待你冠礼之后,也不必急着回去。
文若在高州,朕都放心,你怕什么?”
*
陇西,归远侯府。
惠安夫人苏阮的贴身侍女红蓼快步穿过内宅,向来沉稳的步子走得也是少有的急促,引得洒扫的下人皆是看向她,暗暗好奇。
妇人打扮的红蓼年纪比苏阮还大一岁,是她自娘家带来的娘子,陪着她经历了这归远侯府里浮浮沉沉,如今乃是她身边最有头脸的管事娘子,也是后宅里头独当一面的人物。
“夫人。”
清晖院的后堂里头,正散着丁香的气味,博山炉里香烟寥寥,红蓼急促的脚步在门前猛地一收,平了平气息方走进去,才叫了一声,便倏地收了声响。
博山炉的香烟后头,苏阮的身子影影绰绰,却是正在指点着身边的侍女,将银香球里头的香料投入香炉之中,身边坐着个小女孩,正是李江沅唯一的女儿,李若词。
红蓼才进来,苏阮便瞧见了她,倒是露出个浅淡而温柔的笑容,招了招手,示意她近前。
正跟着苏阮学习调香的李若词,从苏阮怀里坐直,对着红蓼也露出个笑容,温和又矜持,一霎时便是世家贵女的风度。
红蓼愣了一下,倒是极快的也露出个谦恭的微笑,弯了脖颈,站到了苏阮的身后。
“怎么了?”
苏阮笑着将李若词递到奶娘的怀里,瞧着小姑娘自个走到香炉边上看着侍女们投加香料,一边拢着额角的碎发一边问。
她语调漫不经心,动作也随意之至,可落在红蓼的眼里,仍是风情万种,不可方物。
“主子,您瞧这个。”
红蓼迟疑一刹,触了苏阮那双朦朦胧胧却也不掩锐利的眸子,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袖口中的信封递到了苏阮的手中。
苏阮本是带笑的神情,在看到那信封时,猛地一僵。
她那双涂着红色丹蔻的手,紧紧攥着那信封,神情,倒是,像是有些惊慌失措一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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