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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那几个被烫的骂到一半,就收了嘴,面带惊恐地看着姜秀润目露威胁慢慢举起汤婆子。
见台下终于一片安静,姜秀润舒爽地展了展眉,摸着汤婆子继续说道:“既然在下不通史,只拿今朝的事情来论……”
说道这,她挑眉恶质望向对面的子瑜,说道:“就好比君的祖上,原是跟随前朝袁振将军的帐前幕僚,阵前时见形势不对,投靠了当世与袁振对阵的流兵头目房叶……可是房叶遭逢了我们大齐的先祖皇帝,顿时被打得屁滚尿流,您的祖上见风头不对,怂恿部下砍掉了熟睡的房叶的脑袋,进献给了先祖皇帝,这才换来你们子孙后代的富贵荣华,大齐的一统天下……”
说到这,她故意顿了顿,伸长脖子压低了些声音道:“若是您的祖上一味秉承小德,忠心不侍二主,没有三易主公,又怎么可能辅佐真正的明君,大平天下呢?这样的表率,吾辈当学之!”
子瑜压根没想到这个异国质子竟然处心积虑地揭短,而且还是他祖上发迹的秘史。
虽则他祖上辅佐君主有功,不容辩驳,可近日若任凭公子小姜这么说下去,他的祖上岂不是朝秦暮楚,卖主求荣之辈!
以后他在学子先生的面前,哪里还有脸面可言?
当下只气得面红耳赤,正待要大声辩驳。
那丁院助阵的窦思武却抢先敲起锣来,嗓门粗粗地高喊:“公子小姜,丁院之秀!
辨得好!
辨得妙!”
然后便是带着身后几个丁院子弟嗷嗷怪叫,犹如阵前叫阵一般。
只把子瑜那尖利的辩驳声给淹没了。
子瑜气得不行,想要效仿公子小姜的举动往下扔甩东西。
可以看带头起哄的是窦思武,便一缩脖子。
他这要是砸下去,那窦思武能将他堵死在书院里活活揍成肉泥!
公子小姜欣赏够了子瑜的窘迫,只眉眼飞扬,冲着台下一使眼色,那窦思武立刻得了将令一般,收起锣鼓,坐了下来。
这时子瑜才气哼哼道:“一派胡言,先祖乃是敬仰我大气祖皇甚久,一直潜伏贼营伺机效忠祖皇……”
没等他说完,姜秀润只一挥手,便命人抬来了陈年编简,这乃是帝王的起居注释,非一般人拿不到。
这姜秀润只随手掏出一卷,高声诵读先帝对身边人的训示。
其中一句,便是点评子瑜先祖的,说其人虽居功甚伟,却心思善变,不可立明正守信之位,驳回了让他出任刑部主司的谏言。
谁也没想到姜秀润竟然能拿出帝王起居注!
先帝爷都盖棺定论,说子瑜先祖心思善变,哪个还敢说他忠心不二,未曾背弃旧主?
一时间,众人望向子瑜的目光都略有异样。
那子瑜一个脸薄的少年郎,哪里受得了这个,竟然愤然起身,在丁院学子哄笑声里一路哭泣着下台而去。
姜秀润被浅儿搀扶着起身,只觉得神清气爽。
那被骗的金不要也罢!
给脸儿薄的子瑜学兄将养身子吧。
经过这一次,子瑜学兄行走书院间,必定劳心费神,心力憔悴呢!
只是她这股子得意,还未及回味,便看见了立在长廊下,穿着黑狐大氅的殿下。
她的笑容一滞,立刻小步跑上去道:“这天寒风大,太子是立了有多久了?”
凤离梧军营的火气,此时不知为何,倒是消散干净了,只不急不缓道:“不太久,刚好看见你偷拿了府中幕僚为先祖著书之用而借来的起居注。”
这罪名可大了去了!
姜秀润赶紧道:“并非偷拿,而是特意在史官那报备记录后才拿的,书院的学子若经太子您的许可,便可借调无关机密的先帝圣言修写文章……”
凤离梧经她这么提醒,倒是隐约想起她前天的确是拿了什么借阅书籍的凭证要自己来签。
睚眦必报的狗东西,就是为了一口恶气竟然这般劳师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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