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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飘来血腥味,又传出产妇的痛呼,产痛的声音那般真实,两人对视一眼,没有怀疑,转身离开。
老大夫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安静的街巷,心里为慕夭等人捏把汗,刺客能搜捕到这里,说明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也不知慕夭他们是否奔去了府衙寻求帮忙。
他们看着人高马大,一看就是身手敏捷的练家子。
冬夜干冷,当狂风惊飞医馆檐上的麻雀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夜空——
“哇!”
佳庆十年,正月初七,小阿笙出生了。
城中不远处,慕时清蓦地回头,任狂风刮乱鬓发,视线凝在那间亮灯的医馆里,温润的眉眼泛起涟漪。
孩子,翌囡健康,熹伴成长1。
他转身,飘逸的身影没入黑夜,继续引开刺客。
医馆内,老妇人替小阿笙清洗完身上的污浊,用小碎花毯子裹好,放在宝珊的枕头边,“是个小公子,眉眼跟你很像,日后一定是个俊俏的人。”
宝珊虚弱地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孩子紫黑色的脸蛋,泪水夺眶而出。
伶俜数载,终于有了可以牵挂的家人。
老妇人赶忙替她擦去眼泪,“不能哭,不能哭,对身子骨不好。”
宝珊点点头,无力地阖上眼帘,想让贺然之帮忙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但已没力气开口。
等宝珊睡下,老妇人俏俏来到客堂,把孩子抱给老伴看。
小家伙闭着眼,双手无目的地伸展着,憨态可爱。
老夫人坐在一旁,递出一枚羊脂玉佩,“从孩儿他娘脖子上取下来的,这个你看着眼熟吗?”
老大夫有些眼花,接过玉佩放在烛台下仔细打量,蓦地瞪眼,“这不是小婉儿留给小妮的吗?!”
“你瞧清楚了吗?”
“就是这枚玉佩。”
老大夫指着上面的纹路,“这个花纹太特殊了,在别处根本没见过。”
夫妻俩惊讶地张了张嘴,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本以为已经折断的缘分,却由对方的骨肉延续上了。
老妇人把玉佩系在阿笙的襁褓上,等过了两刻钟,带着阿笙去找娘亲填饱肚子。
因为刚刚生产,母乳不算丰富,小阿笙努着小嘴吮起来,没一会儿就歪头睡着了。
一切都太过新奇,可心头的喜悦被担忧冲淡,宝珊一直绷着嘴角,心里装着事儿,她不知刺客是冲谁来的,只知自己没有帮上忙,很是愧疚。
老妇人扶宝珊躺下,宽慰道:“她们知道你在医馆,会来找你的。
你快歇下,别落了病根。”
宝珊眨眨眼,“我没事,您把孩子放下,也去休息吧。”
毕竟上了年纪,宝珊怕老两口吃不消。
“我不累。”
老妇人犹豫着问道,“能问你个事儿吗?”
“您问。”
答话时,宝珊发现了系在阿笙襁褓上的玉佩,心里一惊,伸手去够。
怕她激动,老妇人解下玉佩,帮她系在脖子上,跟她讲起了一段往事。
里屋静悄悄的,老妇人沙哑的嗓音似将年轮逆转,回到了那个夜晚......
听完这段回忆完,宝珊的惊讶之情不亚于刚刚的老两口,她抓住老妇人的手,“您可知我娘的真实名字,家住何处?”
老妇人摇头,“你娘亲守口如瓶,不肯说,只说自己叫小婉,漂泊至此。
但我觉得,她是遭人逼迫才不得不远走他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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