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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不正常的土地上只有一小片正常的地方,那就是位于长江大坝旁的一座水泵房,然而,命案恰恰就发生在这座水泵房里。
水泵房的四周围了一圈蓝色石棉瓦,这简陋的小院子的一侧开了扇小门。
平时这里没有什么人来,发生命案之后,水泵房被警戒带隔离开,戴着蓝色勘查帽和白色手套的警察们正在现场进进出出,警戒带外,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正在看热闹,一边嬉笑着抽烟,一边往地上吐着口水,还有的爬过来捡起别人不要的烟屁股抽几口。
我站在车侧换勘查装备,看见好久未见的大师兄黄支队正揉着鼻子走出来,蹲在院外看守水泵房的老头身边说着什么。
“师兄好。”
我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黄支队伸出手来和我隔着手套握了握,老头则是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老人家,”
我尽可能地用温和的声音问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这次真把老子呵吊了。”
老头用一口云泰方言说道,意思就是把他吓坏了。
“你能看出来那一坨东西是个死人?”
黄支队显然已经初步看过了现场。
“我还以为是个麻袋呢,”
老头说,“用竹篙子捅了一下,那东西翻了一下,就看到了,哪晓得是个人头。”
“你住在这里吗?”
我踮起脚尖往小院子里看了一眼,发现院子里有一座简单的小房屋。
“不住,”
老头说,“我一般一个月来看一眼。
这边都是孬子(方言,傻子)住的地方,我住这里我害怕。”
“你的水泵房别人能进去吗?”
我问。
“进不去,”
老头说,“水泵房是锁着的,但这小院子人家想进就能进。
以前我在这里住,晚上总有孬子来敲门要吃的,呵死个鬼人的。”
“尸体是在屋外的一个水池里,”
黄支队知道我还不了解现场情况,就说,“不在屋子里。”
“那您以前来水泵房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池子里的情况?”
我问。
“没有,一般不会去看池子。”
老头说,“这次是因为我怀疑屋后的窗户玻璃松了,就绕到屋后的池子旁边看窗户。
结果就看见了池子里的尸体。”
“那您上次看池子,是什么时候?”
我问。
“今年夏天没雨,”
老头说,“没有看池子的必要。
上次看,是去年九月份吧,那时候雨大,所以要注意。”
“现场通道打开了吗?”
我没有细究老头为什么要看池子,转头问黄支队,“有没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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