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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骓喝了水,便有些翻脸不认人,马头一摆,叫他走远些。
陈度不觉生气,反倒笑了,他道:“真是通灵,除去女郎,它都不怎么搭理人。”
一行人歇息的差不多了,钟意便站起身,爱怜的抚摸朱骓,道:“它确实很聪明。”
绥州距长安有千里之遥,众人骑马赶路,小半个月过去,终于赶到延州境内,绥州在望。
路上难免辛苦,到了驿馆,总算能松口气,钟意将朱骓交给扈从,用过晚饭后,便叫人掌了灯,取了笔墨,将沿路见闻写下。
夜色如同一片黑幕,无声的涌了出来,延州偏远,远不似长安繁华,驿馆也荒凉简陋,门前挂了两盏灯,径直发着幽微的光,聊胜于无而已。
护卫换班的时候到了,一班人提着灯笼过来,替换掉原先那一般人,因这缘故,防卫出现了非常短暂的空隙,对于普通人而言,仍旧无隙可寻,但对于经验老道的人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来人身手矫健的翻过院墙,悄无声息落地,见左右无人,方才轻手轻脚的往马厩去。
一众马匹之中,朱骓无疑是最显眼的,高大雄健,威武不凡,即便低头吃草,也比寻常马匹要高。
夜色深深,来人只能看个大概,放轻动作,上前去解缰绳,朱骓见状,一抬前蹄踢了过去,那人反应迅疾,闪身躲开了。
一阵风吹过,挂在马厩旁的灯笼晃了下,那人借光一瞥,清癯憔悴的脸上忽然露出几分喜意:“朱骓?”
被人叫出名字,朱骓也怔了,停下吃草的动作,眨巴着眼打量他。
“你怎在此?”
来人伸手摸它鬓毛,低声道:“可是秦王殿下来了?”
朱骓朝他打个喷鼻,轻轻嘶叫一声。
……
钟意提笔写了一半,堪堪翻过一页,便听门扉被人敲了一下,她以为是玉秋或者玉夏,便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即又被关上,她头也没抬:“出什么事了?”
没有人说话。
钟意心中一动,抬头去看,却见桌案前立了位男子,身量笔挺,周身玄衣,头戴斗笠,不辩面容。
她挺直腰身,平静道:“尊驾是?”
“女郎,”
来人语气低沉,听声音,似乎还很年轻:“你好像一点也不怕。”
“怕又没有用,”
钟意淡淡道:“倒不如谈谈你的来意。”
那人赞道:“好气魄。”
钟意轻轻道了声谢。
“女郎,”
他顿了一下,道:“你出自长安哪一家?到此意欲何为?”
钟意则道:“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来人忽然笑了,语气中多了些压迫感:“你怕是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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