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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娘的丈夫李崇义,乃是河间郡王李孝恭的长子,出身宗室,皇帝尚且要称呼李崇义一声堂兄,倒也是桩好姻缘。
“男孩子还是像父亲好,”
澜娘闻言笑道:“若是像我,怕会有脂粉气。”
钟意笑而不语,澜娘却遣退左右,低声道:“你同秦王殿下的事,是真的吗?”
钟意心中窘迫,闷闷道:“银州也就罢了,怎么连绥州都知道了?”
澜娘咯咯直笑,道:“再过些时日,我怕天下皆知了。”
钟意惯来同这表姐亲近,也想找个人倾诉,倒不瞒她,隐去前世不提,将二人之事大略说了。
“我的傻阿意,你还想找个什么样的?”
澜娘听罢,诧异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对你百依百顺,又是天潢贵胄,你这都看不上眼?”
在别人嘴里,怎么她倒成了不识好歹的人了。
“他那张嘴忒讨厌,”
钟意闷闷道:“你也是,不帮我,却帮他。”
“我自是站在你这边的,”
澜娘原还想说和几句,再想起表妹出嫁身份,那说和的心思便淡了,改口道:“不成也好。”
钟意道:“怎么说?”
“你既出家,哪里是能再嫁的?他又是皇族亲王,不可能终身不娶,届时我们阿意算什么,他的外室么?”
内室里有年幼的小郎君,还有身娇肉贵的夫人女郎,那炭火也烧的热,澜娘执起一把团扇,随意扇了两下,又停下,道:“倒不如豢养几个年轻郎君作陪,既自在,也欢畅,想听什么好话,他们都说得。”
钟意满脸诧异,道:“表姐!”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澜娘笑道:“孤身出家,又有宰辅身份,有钱有闲,再豢养几个美貌郎君,真是神仙也不换的日子,你若愿意,我真想同你换。”
钟意隐约察觉出几分什么,低声道:“姐夫待你不好吗?”
“也还成,他四个儿子,有三个是我生的,还有一个也养在我这儿,女儿也一样,算是过得去了,”
澜娘打着扇,漫不经心道:“就是前几日有人送了个几个粉头来,忒没规矩,大半夜弹琴,吵得我耳朵疼。”
钟意道:“姐夫怎么说?”
“他那晚往军营去了,不在府中,”
澜娘慵懒的打个哈欠,顺势拿团扇掩口,道:“我叫人把弹琴的卖了,又淘换了几个逗趣玩意赔他。”
她“噗嗤”
一声笑了:“你不知道,剩下那几个粉头吓坏了,前日我叫她们来唱曲儿,弹琵琶的手都在抖,调子也乱了。”
嫡庶有别,妻妾泾渭分明,时下主母,倒没有想象中在意妾室。
长安勋贵之中,妾室生下儿女之后,皆会交与主母照看,嫡母便是母亲,嫡母的娘家,便是他们的母家。
尊卑如此分明,是以大多数主母,都不怎么将妾室放在眼里,如同澜娘这般随意发卖掉的,也不在少数,彼此缔结婚姻,多半是门当户对,主母娘家强盛,当然也能硬气,不会弱了气势。
钟意出身不低,前世两次出嫁,皆是做了正室,可即便如此,对于那些侍妾之流,她也觉得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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