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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面沉如水,道:“我问,你让文媪同太子妃说了些什么。”
苏志安面上有一闪而逝的诧异,恍惚,随即转为滑稽,难以置信,最后,方才道:“殿下深夜传召,不为军国大事,竟只为一妇人?”
“你口中的妇人,是我的妻室,东宫的太子妃,皇太孙与渭河县主的生身母亲,”
李政沉声道:“志安,君臣有别。”
“原来殿下是为此事兴师问罪,”
苏志安一掀衣袍,就地跪下,坦然道:“臣的确委托文媪,向太子妃说了几句话,殿下既问,更不会有所隐瞒。”
言罢,便将那日文媪所说之语全盘托出。
李政惊怒交加:“你怎么敢向太子妃说这种话?”
这等诛心之论,何其恶毒。
李政思及晚膳时钟意那几句锥心之语,心中既痛且愧:“放肆!”
“殿下,《易》云,家道正而天下定,”
苏志安道:“您是储君,将来更会是天子,这句话原该比臣更清楚才是。”
李政冷笑道:“你是想说,东宫家道不正吗?”
“臣不敢,擅做主张,合该领罪,”
苏志安顿首,道:“然臣自殿下潜邸,便追随左右,略有微功,但望殿下听臣一言。
。”
李政冷冷道:“讲。”
“陛下早有意易储,令殿下择名门贵女妻之,昔日府中幕僚亦盼望殿下觅得佳妇,早诞世子,安定人心,然而殿下娶太子妃钟氏为妻,以至朝野非议,言官攻讦,此其一过也。”
“太子妃身怀沈家之子,原不该留,长史奉陛下令,斩草除根,殿下却将其发配江州,令一干属臣心寒,此其二过也。”
“殿下偏宠妻室,不纳姬妾,以至王府后嗣无人,陛下不悦,属臣不安,直至今日,膝下也只皇太孙一人。
虽非太子妃之过,仍因太子妃之故,此其三过也。”
“楚王原系嫡长,为易储故,陛下劳心,臣属劳力,耗费多少心血?眼见东宫建稳,陛下有退位之意,太子妃却在此时同安国公生出这等艳事,坊间议论不休,污及殿下声誉,此其四过也。”
“太子殿下,”
苏志安再次顿首,道:“望请三思!”
“志安,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李政垂眼看他,沉声道:“太子妃她,什么错都没有。”
“是我将她抢到府中,是我为她不纳姬妾,至于第三点,于我而言,她远比区区声名要紧,从头到尾,她都是无辜的。”
“你该攻讦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臣的主君是殿下,”
苏志安道:“而非太子妃。”
李政定定看他半晌,倏然笑了,只是那笑容中带着点讥诮意味。
“志安啊,”
他道:“你怎么越来越像宗政弘了。”
“殿下,臣的父亲曾在陛下麾下任职,后来不幸战死,是陛下令人将臣抚育长大,又叫臣跟随殿下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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