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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锦从书房辞出,些微兴奋的情绪被“太子”
二字又打入万丈渊底,走出府门,拉过一匹马,便纵马向城外狂奔。
他不停鞭笞马匹,仿佛鞭笞太子,心里狂暴地想道:你贵为太子,富有四海,却与我争燕子,我不要江山,只要燕子,为何你们竟不答应!
你等轻易谋划,便毁我二人一世前程,世事何如此不公!
你粮道艰难关我何事?为何不再艰难一些?
你原州难下关我何事?最好至死不下,你也休回京师。
直至人狂马躁,双方都视对方如疯子,他想纵马狂奔,马欲掀他于地,最终一起摔倒在路边草丛。
他泪眼模糊,起身看去,竟又来到极峰岭下,父母坟前。
荒草枯寂,落叶如毡,无边秋日之下,几只孤雁无声南迁。
一腔愤懑,满腹委屈,也只有在父母面前痛哭一场。
回城路上,他轻抚马匹,都是弱者,何必互欺,行至宇文府后街,他看到一座木楼,上书“连升酒家”
三个大字,似是一处酒肆。
二楼正对,当是宇文燕闺房,他心中一动,驻马而下,信步往二楼走去。
他心中黯然,一别旬日,她可安好?食可甘味?寝可安眠?心有烦忧,可有人诉?若是委屈,可敢痛哭?
孤雁难飞,她独身一人,仅丫鬟相陪,如何过这秋冬之日?一路上楼,已是喉咙哽咽,胸中酸热。
楼上却甚是喧嚣,临街靠窗之位,已经坐满,文锦甚是诧异,已经过了饭时,为何还有这许多客人?却见食客并不在于用餐,而是对着宇文府指指点点。
他心中一惊,快步走至窗边查看,随即脑袋轰然一响,却见窗户对面,正是宇文府内宅,一群浮浪子弟,语带狎亵,议论纷纷。
“哎,今日闺房又是门窗紧闭,不得见太子侧妃美颜。”
“嗨,你等未见那日侧妃梳妆,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你等日日窥视,人家当然关门闭户。”
“哎,快看!
老的出来了,看不见小的,老的也不错,可惜成天板着脸,不见一笑。”
“你懂个屁,板脸有板脸的味道,没听说美人蹙眉吗?”
文锦心中怒起,堂堂宇文府,竟成市井之徒猴戏之所,情急之下,抓住身侧一名浪荡之徒,劈胸将其拎起,怒骂道:“你等少在此放屁。”
那人却颇有些功夫,双手外格,打落文锦右手,随即当胸一掌,便欲击倒文锦,却不料下盘不稳,自己被震得后退几步。
他一愣,随即双脚跃起,右腿前蹬,左腿策应,踢向文锦,他跳跃甚高,空中滑行,姿态舒展,观之甚美,一看便知是羽翎教头手笔,众人轰然叫好。
却不知文锦经历战阵,视这等花哨架子,如女人舞姿,那人起跳,他也起脚,并不高跃,只等对方滑行,无处借力之时,左脚下劈,正中其胸。
左脚贴胸下压,将其踩至桌面,桌腿不支,支离散架,那人便跌坐于地上。
一群恶少紧围上来,怒目盯视文锦,被打之人一跃而起,抽刀怒道:“我等大庭广众之下鸟瞰风景,关你屁事。”
说完,挥刀便要扑上。
文锦也徐徐拔剑,审时度势,算计击杀次序。
“慕华校尉说不能看,那就不能看!”
却是拓巴原乡手摇羽扇,缓缓升楼而来,对众人冷笑道。
众少眼见是他,纷纷避让,领头之人打躬道:“不知公子在此,在下告退。”
说完,带领众人恭敬地退了下去。
见文锦愕然,原乡笑道:“此乃执金吾之子,名叫祖宽,我父亲是其父顶头上司,在我面前,他何敢放肆。”
说罢,他长叹一口气,又说:“我有一言,肺腑相告,宇文燕太子侧妃之名已定,若皇家知你二人有私,宇文阖府死罪。”
文锦眸中烈焰升腾,却冷冷问道:“宇文府就该当受如此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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