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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嫣然将书丢了过去,“就算是还给我的报酬。”
“做三爷的假媳妇是一笔,做长房的长孙媳是一笔,做李家三奶奶是一笔,做个乖顺的儿媳、孙媳又是一笔,从前独守空房落得怨妇的名声就不算了。”
季嫣然边说边将笔架送到李雍面前:“李家是书香门第,我这样的字供奉给祖宗,实在是辱没先人。”
不让她去“清谈”
还真是屈了她。
季嫣然声音清亮:“知恩不报非君子,万古千秋作骂名。”
“也好,”
李雍提起了一支笔,“原本我想着这事过后去京城为季大人查案,我父亲与林家还有几分的交情,都是极为凶险的事,一还一报更为妥当……现在你这样安排,也没什么不妥。”
这人不是一直都沉稳正直的吗,怎么转眼就变得奸邪狡诈了,这么重要的人情债,没有那么好还。
“容妈妈,”
季嫣然吩咐,“出去随便找个先生,抄二十遍《女经》,字越丑越好,银子从账房里支。”
杀猪焉用宰牛刀,虽然她抠门的很,但是这种事宁愿用钱买也不自己抄。
这叫风骨。
季嫣然说完低下头望着李雍:“三爷说的可不能变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们季家老小要怎么救出来可都要您来帮衬。”
“既然我要在屋子里抄经,许多事恐怕顾不得,让秋叔来一趟,棺材铺的生意还得他照应着。”
一连串吩咐下去,季嫣然终于坐在锦杌上。
脑子一转就能想出主意来,这也算是一种本事。
既然她想到了法子,他也不再为难她。
门口的容妈妈快要将帕子捏碎了,哎呦,我的三爷,许下了这样重的诺言,就不能说的好听一些,让三奶奶心生感动,这帮来帮去不就郎情妾意了……
李雍将两只瓷瓶拿出来放在了季嫣然面前:“我父亲知道的都在这里,这件事还要劳烦释空法师。”
番邦的货物这些年在武朝盛行,尤其是药材和香料,又是千金难求之物,本来在贵族人中流传,这几年却因胡商的到来,胡药也流入了寻常百姓家中。
释空法师叹口气:“当年带它们入武朝,本是想要治病救人,却倒成了祸患。
那些商贾为利益传诵‘胡药治百病’,害死不少人。”
商贾若不是得到了江家人的支持,也不能这样横行。
若是有人服胡药而亡,江家可以怪在胡僧头上,贩卖掺假胡药的利益却进了江家人的口袋。
释空法师接着道:“世人多数不识胡药,就连坊间的郎中也会误用药材,当年老衲若知如此……”
“师父没有错,”
季嫣然接口过去,“天下医者取长补短为的都是治病救人本是好事,当年南北药材互通不也是如此,否则哪里会有那么多南北医书流传,不能因噎废食。”
“师父应该将药材分门别类,仔细记录药名、气味、药性及经验方广为流传。”
释空法师仔细思量:“从前老衲也有此意,可惜民众多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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