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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esp;&esp;今夜月色很淡，头顶路灯闪烁，瞿宁森笑了笑，看着不断往上扑的飞蛾：“这么多年了，这灯怎么还是这么旧？”

&esp;&esp;大概是因为顺利找回了林小草，林舟的心情乌云转阴，不再是那副布满裂痕的脆弱白瓷模样。

&esp;&esp;他看了眼路灯，随口道：“虽然曜森翻新过这里，但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生来破破烂烂的，再怎么去努力，也没办法摆脱原有的一切。”

&esp;&esp;瞿宁森脚步一缓，半晌，才轻声问：“你说灯，还是说你？”

&esp;&esp;恰好在此时，他们走到了林舟家门口。

少年打开灯，请他进来，明亮的光线照亮那双上翘的眼眸，林舟的语气有些无所谓：“都有吧命这个东西，真的很难改变。”

&esp;&esp;“今天你也听到了，其实林志刚不是我爸，他那样的基因生不出我这么优秀的人。”

&esp;&esp;“不过话又说回来，孤儿总比林志刚儿子的身份要好，你说呢？”

&esp;&esp;林舟打开冰箱，看着空荡荡的冷藏柜，想了想，有点心疼地递给了瞿宁森一瓶三块钱的百岁山：“没有水果了你喝点水吧，这水挺贵的。”

&esp;&esp;瞿宁森：“谢谢。”

&esp;&esp;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只觉得面前的人可爱又可怜。

&esp;&esp;十九岁不到的少年，再怎么假装，依旧无法掩盖那股失落和疲倦。

他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到双眼已经有些黯淡，却依旧强撑着若无其事。

&esp;&esp;像是崩到极致的弓弦，很心酸，很心软。

&esp;&esp;瞿宁森不想做那个割断弓弦的凶手，于是顺着他的意思，也若无其事道：“嗯，你这种属于基因彩票，还是头等奖的那种。”

&esp;&esp;林舟很轻地笑了下，拿起桌上的《生活百科妙妙妙》，想将它放回书柜。

&esp;&esp;——啪嗒。

&esp;&esp;有什么东西从书中夹页滑出来。

&esp;&esp;明亮灯光下，掉落在地上的小册子很薄，却被保养得很好，泛着老旧温润的光。

&esp;&esp;林舟一怔，看着地上熟悉的存折。

&esp;&esp;瞿宁森也是一顿，半晌，他蹲下身，轻轻拿起它。

&esp;&esp;哗啦啦的翻页声响起。

&esp;&esp;存折上的记录大多是八九年前，每隔几周就有三位数入账，陆陆续续的，一直持续到两年前的六月份，才没了入账。

总额一共9266785。

&esp;&esp;“这是奶奶的存折。”

&esp;&esp;灯光下，林舟不知何时也蹲在了瞿宁森身边。

&esp;&esp;他怔然地看着男人手中的存折，睫羽半垂，似乎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她每天上午扫大街，下午捡垃圾，捡完就拖去废品站卖钱，然后每个周五的上午找人结伴，一起去银行存钱。”

&esp;&esp;“一直到我有了资助人，她还在坚持自己赚钱。

后来后来她在废品站晕倒，检查出了尿毒症，就一直没再出过院。”

&esp;&esp;瞿宁森并不说话，安静地倾听。

&esp;&esp;灯光下，身边的人反复翻着那本存折，他忽然发现了什么，急忙翻开最后一页，上面贴着一张纸条，工工整整地写着四个很大的字：【大学学费】

&esp;&esp;九万二，是这本存折所有的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