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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生拿过香儿手里的灯笼上前照,确认那人穿着女装,而且并非丫头装。
有花裹着被子僵立在床上,一个字说不出来了。
兰生手中扣几枚黄头针,乌头针死人的,不是不敢用,而是不至于。
她以脚尖踢踢那人,那人蠕动一下,像软脚软壳的蟹。
吓得香儿寒毛竖立,“小姐,我去喊人来吧。”
知道是个女的,有花稍稍冷静,“能喊谁?无果受了伤,其他人都住院墙外。
我早说,院里应该多放些人。”
兰生没有再进一步,转身走向门口,“都出来吧,把门窗一锁,会有人来收拾。”
老实说,无果受伤,又是在自己的院子,冒险精神也意兴阑珊。
而且,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有花和香儿立刻照做。
弄完了,天也泛了鱼肚白。
有花偷偷吩咐香儿去找宁伯来。
什么叫会有人来收拾?还不是她找人来收拾!
香儿穿过园子,突然感觉发梢飘,一阵风吹了袖子向后。
她顺眼看身后,只有冷清的廊空寂园,和有花收进无果屋里的半只鞋背。
侧着脑袋歪歪嘴,她小跑出门。
兰生没进屋,她在荡秋千。
这是她对吴三提出的唯一要求——搭秋千架。
对她而言,秋千是很奇妙的。
从小到大看各样脸孔的孩子荡秋千,推他们的手属于父辈母辈祖辈最亲近的家人,所以秋千被裹在温暖的泡泡里。
小时候她常常夜里溜出去荡秋千,总觉得那样就好像自己不是孤儿了。
这个爱好一直保留到成年,连租屋都在有秋千的小区,每天哪怕再累,经过都要荡高一回。
虽然是别家温暖,她借一点,心就不会冰冷下去。
日子再苦,她对未来还存有美好的愿望。
摇曳的云亭,起落的天边,明暗升现降灭。
兰生很快将过去抛在脑后,望那根插在亭尖的风杖。
她用它来测风向,就像每日的天气预报一样。
风神之剑本指晨间朝气,突然剧烈一震,斗转了一百八十度,剑尖指着镂空的星辰图,也就是指着她。
她头也不回,“等圣女来了,我一定要教训她。
把这儿当流浪狗收容所了?看着是滥施好心,其实居心叵测,一旦出事就让我背黑锅。”
“圣女居心叵测?可笑!
不妨先瞧瞧自己的居心。”
有人醒了。
“我的?黑的啊。”
她的笑声随日出明亮,双脚点地,将秋千扭过来,看着带风来的人,“柳少侠怎么脸色不好?莫非是床太硬,睡僵了腰板?不过,不愧是高手,我还未帮你解毒,你居然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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