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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缝还是我缝?”
葛伊问。
艾景初抬头看了曾鲤一眼,没答话。
“你一向缝得比我好,不可能在姑娘脸上舍良取莠啊。”
葛伊又说。
艾景初点头。
曾鲤被葛伊拨弄了几下,虽然疼,但是那种麻木感好了许多,试着开口问:“要做手术吗?”
她不敢太用力,也不敢怎么动下巴,所以说话显得有些口齿不清。
葛伊安慰她:“不用去手术室的,只做一个小小的缝合,就在我们这里的治疗室直接做就可以了。”
曾鲤这辈子未曾有过类似的经历,连住院也没有过,看到旁边护士端来针药器械,竟然有些胆怯了。
此刻,她心中非常感谢替她打电话的阿姨,谢谢她的热心肠,谢谢她担心自己一个人到医院害怕,而想要替她找个家人来。
艾景初看到她眼中的怯意,不禁安慰:“就是打麻药的时候有些疼。”
“嗯。”
“你放心,有师兄在,他针法可好了,脸上肯定不会留疤的。”
葛伊笑了笑,医生一般只担心有没有功能损伤,女孩子一般则担心自己会不会留疤变丑。
说完,她出门去叫人取麻药和针线。
曾鲤望向艾景初。
当时在东山,葛伊就说过类似的话,说他缝伤口缝得很好。
那个时候,他发着烧,而那个孩子哭闹不停,他都冷静果决,没有丝毫的犹豫。
后来胖墩儿到图书馆来,他跟展示男子汉的勋章一样,将嘴巴张开给大伙儿看,不知道是因为小孩子愈合能力强还是因为缝得好,真的不太看得出来。
她忍不住想要去摸自己的伤口。
“别摸。”
艾景初急忙起身捉住她的手。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曾鲤的手背、手肘有很多擦伤。
他愣了一下,去护士站找护士拿来消毒用品和纱布棉球,然后亲自给曾鲤洗伤口。
用棉花擦拭伤口里的尘土的时候,曾鲤忍不住疼,手缩了缩,眉头紧紧蹙着,喉咙里哼了两声。
他的手也抖了一下。
这时,葛伊走来,“准备差不多了,让她去隔壁吧,师兄你先去消毒。”
另一个护士也进来,从艾景初手里接过东西,继续替曾鲤洗伤口。
艾景初站起来,却迟迟没有移动脚步。
他目光垂下去,盯着护士手里的动作,过了片刻,叫住正要出门离开的葛伊。
葛伊应声转身。
他说:“你来替我缝吧。”
葛伊微微张开嘴,和艾景初对视了许久,直到曾鲤在护士的擦拭下,又吃痛地嘶了一声,她才挪开视线瞥了曾鲤一眼,然后答:“行。”
缝合就在隔壁的治疗台上,躺上去之后,曾鲤的脸上被盖了一块布,挡住了视线。
葛伊的声音传来,“伤口比较深,我们要缝两层,线很细,你也许会觉得有点拉扯着伤口,放松就好了。”
打麻药的时候,那针又细又长,和打普通的针药不一样,东推一点西推一点。
曾鲤不敢躲也不敢出声,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蒙在自己脸上的那片布,眉毛拧得更紧了,她习惯性地露出牙齿想要咬嘴唇,但是嘴唇早就被麻药放倒,不听自己使唤了,她的双手僵硬地交握着放在自己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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