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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明见顾澜垂眸,拉过她的手哄:“生气了?那行,我把电脑关了,从现在开始不工作,接下来的时间全留给你,你回房间先去换套衣服,待会儿带你出去!”
一听要带他出去,顾澜沉闷的表情荡然无存,晃了一下他的手急迫问:“去哪里?”
“先去我妈那里吃晚饭,然后带你去看话剧!
顾澜刚涌起的欣喜被乔安明的话瞬间浇灭,纵使把“去婆婆家吃饭”
和“看话剧”
这两件事摆在一起,她还是觉得有些为难,于是低声探究性地问:“能不能我们出去吃,吃完就去看话剧?”
“去我妈那里吃吧,她下午打电话来都说已经叫阿姨准备好晚饭,都已经好久没过去了,她也很惦记你。”
“可是…”
“可是什么?没有可是…”
乔安明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随即推开,哄着:“别磨蹭了,赶紧去换衣服,话剧是7点半的那场,晚了就进不去了。”
顾澜又扭捏了几下,才闷闷不乐地推门出去。
乔安明再次倒在椅背上,满心满身是那重重叠叠的疲惫感,而这种疲惫不是来源于工作,而是来源于他与顾澜的相处方式!
她就像一个脆弱的瓷娃娃,每次触碰都必须小心翼翼,一是出于对她身体的考虑,二是因为她这性子所致。
其实他知道顾澜不想去西郊,每次去那里她都像是如临大敌,恨不能永远都别见到任佩茵。
这其中自然有原因,且是结婚这么多年日积月累而形成的局面,但最致命的一条便是,他和顾澜结婚20年没子嗣,任佩茵着急,顾澜又觉得心亏,所以两人的关系这几年一直不冷不热。
但乔安明毕竟是任佩茵的儿子,父亲早逝,是她一手将自己养大,所以作为儿子,他只能尽力平缓两头关系,只是顾澜和任佩茵的矛盾已经无可逆转,所以要做到皆大欢喜显然已经不可能,他唯一能做的是,让两人的关系不至于恶化。
因为晚上要带顾澜去看话剧,所以那天是乔安明自己开的车,半路又折去超市买了几样水果,用礼盒装着,拎到车里,直接放到顾澜座椅的脚下,柔声叮嘱:“待会儿你拿进去。”
顾澜会意,强撑着点头笑了笑,乔安明重新系上安全带,又宽慰了几句:“别闷着一张脸,我们吃完饭就走,话剧的票我已经叫小张去买了,到时候他会在剧院门口等我们。”
听到这里,顾澜总算神情缓和了一些,乔安明这才放心,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慢慢驶出市区,进入西郊界,道路便顺畅起来,路人也渐稀。
乔安明没跟顾澜结婚前一直住在西郊的旧院子里,两栋平层老房子,院里一颗苹果树,这便是任家的所有祖产。
细细算来,乔安明也算是官宦后代,因为任佩茵的祖父是清末进士,任过学政,所以任佩茵是生于官邸门楣,小时候家里还请了教书先生,后来时兴洋学校,她便去念了几年学堂。
60年代,国内经济最困难的时候,恰逢又是文化大革命,读过书的任家成为“臭老九”
,家道从此中落,任佩茵便嫁了乔安明的父亲,当时他父亲是那片唯一一个懂点医术的人,出诊看些小毛小病,也就是现在俗称的“赤脚医生”
,收入尚可,但没多大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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