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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声是在太过骇人,顾长澜解腰带的手不禁一顿,转头对云满道:“想必是血迹干涸后伤口和布料沾在一起了,只怕晚点会烧,锦钟想必会整晚照应在那边,这边你多留心。”
随之而来的却不是云满的回答,顾长澜皱了皱眉头,转过头来看着云满有些不悦地道:“有什么问题?”
云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咽了回去,摇了摇头。
“哪里学的这欲言又止的难看样子,有什么话就说。”
顾长澜已然猜到云满要说什么,冷笑一声坐下,有些阴郁地看着他。
“主子对颜姑娘似乎很在意,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才让她跟在您身边,可是您现在已经是顾府的王爷......”
云满顿了顿,终究还是将那个名字咽了下去,他平淡地脸上纠结了一会,终于接着道:“若是颜姑娘自己记起来了或是皇上见了颜姑娘,主子您......”
“云满。”
顾长澜打断他,周身的气息都冷冽起来:“我说颜照姓颜她就姓颜,不管她以后是不是想起来,她都不可能姓顾,至于皇上,我压根就不会让皇上见到她,你明白了吗!”
“是,属下明白。”
云满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顾长澜阴郁又幽暗的双眼。
顾长澜看着低着头的云满,眼角眉梢的冷意软化了一丝,轻声道:“云满,人做错了事不能因为事情过去了就假装没生过,从前的事是我做错,多年来我寝食难安,连闭眼都是噩梦,我只想能护着她一点,弥补一点我当年的过错。”
云满听着顾长澜的话几乎要落下眼泪来,他不知道这么多日日夜夜,骄傲的顾长澜是如何熬过来,从前那个爱笑爱闹的少年是如何一步步变成众人口中的冷血王爷,如何形销骨立到如今的地步。
难道人一辈子真的不能行差踏错一步吗?
“你和锦钟跟随我多年,这次我不罚你,但是你要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
“还有,这几天你多注意点,这孩子从小就记仇,心眼只有针尖大,你让她挨了这么顿打,不让她找回来,她是不会罢休的。”
云满顿时一僵,想起了京城里盛传的一些事情,脸都白了起来。
顾长澜说完自己也停了一瞬,眼神更加的黯淡了下去。
入夜之后,颜照果然烧的满脸通红胡话连篇,店家精心熬制的粳米粥在桌上一凉到底颜照也没喝进去半口。
“怎么这么严重?”
顾长澜食指弯曲扣着桌面,云满便知道自家主子已经十分不满了。
“她身上的伤拖的久了些,再加上风寒侵体,所以才如此......”
锦钟小心地换过一盆热水,又点上一把檀香,掩盖屋中浓厚的血腥味。
“要多久才能好?”
顾长澜皱着眉头问道。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
宋程忍不住对着顾长澜翻了个白眼,心中十分气愤。
他与颜照相互扶持多年,什么苦日子没过过,在死人堆里翻过银钱,在乞丐堆里混过馒头,却没有一次颜照伤的如此重过。
顾长澜的火腾一下就烧了上来,自从他改了脾性后便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不过是个白身,竟然如此讽刺他。
云满欺身上前,一把雪亮的匕就横在了宋程脖颈。
“我再问你一遍,要多久才能好。”
顾长澜长身而立,像一杆箭一般站的笔直,突如其来的戾气叫宋程脸色苍白。
难怪人人都怕他,这满身的戾气,如同地狱出来索命的恶鬼一般。
宋程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匕:“若是今晚能退烧便没有性命之忧。”
还有一句话他不敢说,颜照从前无病无灾皆因心中毫无牵挂,行事遵从本心,如今她见了顾长澜,心中积了事,风寒与伤口一并催化,才会病的如此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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