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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宁却在一旁说道:“万岁,臣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
“哦?你知道?那你说来听听。”
“是,这廖惠本是峨嵋派僧门的弟子,法号法惠,俗家姓廖。
鄢本恕是青城山青城派的一个火工,蓝廷瑞则是川北铁佛派掌门蓝天养的小儿子,这三人俱是江湖出身。”
“哦?江湖出身?朕听闻峨嵋派、青城派、铁佛派都是名门正派,峨嵋派的掌门还受过皇封,吃的是朝廷的俸禄,他怎么敢造反?这还了得!
来人,传朕的旨意,命四川、大宁都指挥司火速镇压叛乱,务必将峨嵋、青城、铁佛三派掌门以下所有人等悉数拿获,绑缚京城问罪受审。”
杨廷和一听这话心都凉了半截,赶紧看钱宁怎么说,就见钱宁跪倒说道:“万岁,臣有话要说。”
“哦?你还有什么话说?”
“万岁有所不知,这三人别看是峨嵋、青城、铁佛三派出身,实际上都是些小角色,心怀不轨,犯上作乱,都是自己的主张,跟师门没有半点关系呀。
万岁要是将这三派也一并问罪,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冷了人心吗?”
“此话当真?”
“欺君罔上掉头之罪,臣哪敢胡说?他们三人造反之后,就开始对自己的师门痛下毒手,听说三派弟子拼命抵抗,已经死伤过半了。”
“有这等事?看来朕真是错怪他们了。
爱卿,以你所见,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这……臣就不懂了。”
“杨爱卿,你说呢?”
“臣以为该派川、陕、湖广、河南四省总督洪钟总领剿匪事宜,陕西巡抚黄宝备汉中、商洛,四川巡抚林俊备眉州、保宁,湖广总兵毛伦备荆襄、郧阳,以防贼寇扩大势力范围,侵扰其他各地百姓。
此外,三边总制才宽冬月初五出塞外,御虏花马池,督军搜山,不幸中箭遇害了。
臣担心鞑靼等部会趁机寇边,请万岁下恩旨调原三边总制杨一清守备三边。”
“就依卿所奏。
才宽为国尽忠,朕心甚痛,加太子少保,谥襄愍,赐祭葬于县东二里,其子入锦衣卫,世袭。
钱爱卿,你要多多照看于他。”
杨廷和领旨退下不提,却说朱厚照,杨廷和一走,他立马将美女乐妓又召了过来,吹吹打打,说说笑笑,一如往常一般不二,就像根本没有杨廷和来过这件事似的,就像川北根本没有刁民造反、没有百姓受苦一样。
钱宁站在一旁,心里有事又说不出,自然有些急躁焦灼。
看着朱厚照的身影,突然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这一笑顺其自然地惊动了朱厚照,朱厚照就问,“爱卿因何发笑?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了吗?说出来让朕也乐乐。”
“臣刚刚确实想起了一件事,但……臣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只管说来就是,朕赦你无罪。”
“谢万岁。
万岁不知还记不记得原刑部督捕司主事姚婞姚大人?”
“当然记得,刑部督捕司是在我父皇手里新设的衙门,统共就两任主事,一位是现任的主事叫……”
“任永良。”
“对,任永良。
另一位就是姚婞。
无缘无故你提他做什么?”
“臣刚才失态,其实就是因为想到了姚大人。
想当年姚大人在世的时候,执掌天下江湖事,那时候哪里有武林中人敢造反啊?任大人就不太一样,万岁您猜那日臣休假在街上闲逛看到了什么?臣看到一座新修的院子好不气派,而且门上张灯结彩好像要办喜事似的,臣也是好事,就上去问了问,原来是任永良任大人要娶妾,娶的还是京城有名的乐妓,听说才二八年纪。
您说这事怪不怪,任大人都快六十的人了,儿子比我还大着一轮多,怎么就有心思娶个能做自己孙女的妾呢?”
“朕听说督捕司是个油水衙门,任永良新修一座院子,纳几房妾也是情理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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