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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语气中却自有一番缠绵不尽的柔婉温情,且语意平淡,这感觉怎么听都诡异得很。
林阁的语气显然有些颤抖,他急促地喘了一口气,才道:“所以,我一下山,你就知道了,然后赶着来杀我!”
“这是自然!”
妖凤似是在笑,笑得温柔如水:“林郎啊,自从你抛弃我母女的那一天起,我已等了百多年,怎还能再等下去?”
“哈……”
林阁猛地大笑起来,直笑得嗓音嘶哑,这才开口叫道:“滑稽!
怎地说是我抛弃你?嘿嘿,种玉魔功!
不要忘了种玉魔功……”
妖凤轻轻地叹了一声,而这一声叹息里,却是充满了怜悯之意。
这让她的语气更显轻柔:“这唬小孩子的理由,骗骗小辈也就罢了,你这参与了那届水镜之会的人,怎么也信了这个……
还是,你非要逼着自己相信,才能好过一些?“
林阁的笑声忽地中断,只听得妖凤在那里轻缓地道:“人妖殊途,若要子嗣,则非种玉魔功不可。
如果我真要修炼魔功,一点元胎成形便足矣,何必要怀胎三载,受那无尽苦楚?这种情形旁人不知,难道你也不知?”
林阁的喘息声加剧,却仍没有开口。
妖凤像是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般,语气没有半点起伏:“到头来,还不是四九天劫将至,我那孩儿乃逆转天道而生,正应了劫数。
“有孩儿在,天心不测,劫数便生变量,说不定通玄界要死多少修士;若没了那孩儿,则一切回归正轨……当年水镜之会,所说的不正是此事吗?”
林阁的喘息声停止了。
而在山道上齐芸的呼吸声,却急促了起来,显然是因为次听到这个信息,被吓得很惨。
李珣这时才有工夫看她一眼,好在她看来也没什么伤处,只是脸色苍白,鼻息不稳,显然内伤不轻。
对于妖凤所言之事,李珣虽然吃惊,却还没到承受不了的地步。
照他想来,这样反而更合理些,其中利益关系清晰准确,比那个所谓的修习魔功,众生遭难之类的理由要强得多了。
而且,自从前日听到心殛子的话后,他便对其中的“真相”
有了心理准备。
而越是如此,李珣越觉得林阁的反应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半晌之后,林阁越虚弱的嗓音才响了起来:知道了?”
此言一出,无疑证实了妖凤话中的真实性。
只听到林阁惨笑两声:“我能有什么办法?当年,师尊与我长谈了一日一夜,说尽了那孩儿的坏处,我几次开口都抵不过……我也想与你商量,但看你那神情,我又该怎么开口?
“师门恩义,我一辈子也偿还不了,又怎能违逆师命?我还想回山,请六师叔为我做主,只是才耽搁了一日,便传出你被围堵在十万大山中的消息!
“那时候,你要我怎么办?去与你共抗师命?还是将你围杀当场?凤凰儿,你可知我当年心中的苦楚,可知我当年的惨处!”
林阁的话音凄厉悲慨,但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其中更深一层的意思。
说到底,这不是一个人临死之前的悲鸣,而是在绝望中的呼叫,甚至可以说是求饶。
齐芸的呼吸更紊乱了,李珣紧皱着眉头,心中的感觉却是说不出的古怪。
妖凤的反应则更是奇特,她语气似有几分迷惑。
在向我求饶吗?”
顿了顿,得不到林阁的回答,她轻轻地摇头,语气中有一丝如虚似幻的迷蒙:“我还记得,百年之前,你是极倔强的。
虽然我的修为远胜于你,可是,你从不向我低头……”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李珣却能明白她的意思——林阁,你在搞什么鬼?
“凤凰儿!”
林阁的嗓音已开始颤,这颤音微妙得很,李珣细细听来,竟察觉不出这是激动还是恐惧:“我知道我对你不住,可是,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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