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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络如释重负。
“什么意思?”
翼天瞻皱眉。
“我是说我不能相信你这个老骨头变成天驱的大宗主。”
翼天瞻苦笑。
“我可以见一见拔出剑的人么?”
河络不再开玩笑,面色凝重。
翼天瞻摇了摇头:“他拔出了剑,却未必会是天驱的领袖,历史上不乏拔剑的人不能继承天驱的例子。”
“是,拔出这把剑,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如果我当时在他的身边,我会劝阻他的吧?”
“你不愿它被拔出来么?”
翼天瞻问。
“那是噬魂之龙啊,它也许根本就不该活在世上。
它的出现,是血凝成的。
那么你呢?天武者,你希望看见它的苏醒么?”
河络问。
“不知道,”
翼天瞻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那是圣物,也是魔器,它是一柄剑,两侧都有锋刃,可能伤到自己。
不过最强的武器,也许是宁愿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被敌人夺走。”
“虽然是一个羽人,可是天武者古莫一直是头骄傲的狮子啊,狮子是不会把自己的獠牙交给别人的。”
河络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有的时候想,你跟幽长吉才是一种人。”
翼天瞻也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准备好了么?那就开始吧。”
他站起身,就着月光看出去,诸色的岩石在巨大的银色星阵之上,绵延出数百丈去,就像是星辰在天球上经行的轨道一样。
而星阵的中央,断枪斜插在泥土里,它的木质枪杆已经被抽去,仅剩下虎形的枪刺和铁芯,被切断的一截铁芯平放在一旁的青色岩石上,和一柄乌黑色的铁锤并列。
河络也站了起来,放眼眺望。
“请容我向我们的真神告诉。”
他说。
“我以为你背弃真神已经很久了。”
翼天瞻说。
“可是我的技艺蒙他的启示,我的心和灵魂还要蒙他来解救。”
河络跪坐下去,双手按在膝盖上,仰望天空,“真神啊,以我的心感恩你赐予大地的灵和火,那力量如煤矿燃烧在大地的深处,红色的岩浆变成河流。
我将奉你的力量与意志前行,高举火把在我的头顶。”
他换成了无法理解的河络语唱诉,他的声音忽而低沉忽而高亢,令人想起这个种族的小个子们围绕着篝火舞蹈和击鼓,火焰里灼烧着他们全新的作品,却凝聚了太古以来神留下的知识。
“生来是河络,所以终生是河络,那是你的血,不要再说什么背弃了笑话了。”
翼天瞻叹息,他个子太高,需要探下身去才能拍到他朋友的肩膀,“就像我无论流浪到哪里,我都属于宁州青色的森林。”
河络站了起来,他从胸前的兜袋里拔出了乌黑的铁凿,用尽全力凿在银**案的边缘。
铁凿和地面撞击,火星四射,那些银粉像是硫黄般爆出了灿烂的火光。
火势沿着银线的轨迹飞地前进,被点燃的地方,银花火树,喷涌起来的光芒如雨。
整个地面开始燃烧了,炽热的风从星阵中央向着四周席卷,翼天瞻和河络都不得不退后以避烈火的锋芒。
岩石地面变得红热,滚烫的蒸气袅袅升腾,那些颜色各异的石块出即将迸裂般的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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