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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过你。”
“为了那个男孩?”
“为了那个男孩。”
法里德在地上翻身,“真叫人难以相信。”
“有时候,我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来到这里。”
“不……我想问的是,为什么是那个男孩?你从美国漂洋过海,就为了……一个什叶派信徒?”
这句话让我再也笑不出来,睡意全消。
“我累了。”
我说,“我们睡觉吧。”
法里德的鼾声很快在空荡荡的房间响起。
我睡不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透过那扇破窗,望着星光闪闪的夜空,想起人们对阿富汗的评论,也许那是对的。
也许它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地方。
我们走进伽兹体育馆入口通道的时候,喧哗的人群正在纷纷入座。
阶梯状的水泥看台上挤满了几千人。
儿童在过道嬉闹,上下追逐。
空气中散发着辣酱鹰嘴豆的味道,还有动物粪便和汗水的臭味。
法里德和我走过那些兜售香烟、松子和饼干的小贩。
有个骨瘦如柴的男孩身穿斜纹呢夹克,抓住我的胳膊,在我耳边低语。
他问我要不要买些“性感的图片”
。
“非常诱人,老爷。”
他说,机警的眼睛四下扫视——让我想起一个女孩,早几年的时候,在旧金山田德龙区街头,她竭力劝我买毒品。
那男孩拉开夹克的一边,让我匆匆看一眼他的性感图片:印度电影的明信片,上面是媚眼如丝的女演员,穿着全套衣服,躺在男人怀里。
“多么性感。”
他重复说。
“不了,谢谢。”
我说,把他推开,继续走。
“他要是被抓住,他们会用鞭子打得他父亲从坟里醒过来。”
法里德低声说。
当然,票上没有座位号码,没有人礼貌地指引我们到哪一区、哪一排就座。
从来就是这样,即使在旧时君主制的那些岁月。
我们找到一个视线很好的位置坐下,就在中场左边,不过法里德那边有点挤,推推搡搡的。
我记得在1970年代,爸爸常带我到这里看足球赛,那时球场上的草多么绿啊。
现在则是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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