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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梓瑕又问:“他让禹宣把鱼还给他,这么说,他把鱼送给了禹宣?这么珍稀的鱼,他会舍得给别人么?”
“就是啊,看起来,齐判官和禹宣的关系也未到这种地步,我也觉得他不太可能将这么喜欢的东西送人。
判官曾对我们夸耀说这鱼可活百年,自己死的时候就在墓中盛一缸清水,让小鱼跟着他一起去的……现在想来,这话可真不吉利,难怪他……唉!”
齐福说话唉声叹气,脸上也堆了些伤悲表情,只是眼睛骨碌碌一直往厅内陈设的器物上看,尤其是鎏点金的,镶点银的,嵌点玉的,简直口水都要流下来。
黄梓瑕又问了些关于禹宣的事情,但齐福只记得些皮毛,只说他在这边暂住的几天内,一动不动跟死人一样躺着,稍微清醒一点之后便让他自己宅第中的人将自己接回去了。
他愣是没听他出一声。
黄梓瑕见他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便问:“那么,平时齐判官都在哪里办事?有没有留下文书什么的?”
“都在书房,请两位跟我来。”
齐福转身带他们到了后面的一个小阁。
这里有书架书案,还有几幅悬挂着的画,画的是月季、杜鹃、水仙,还有一幅青松。
黄梓瑕站在松树画前,看着上面青碧的三四棵夭矫松树之下,一个人安坐弹琴。
那人将琴置于膝上,轻挥十指,旁边写的是“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
周子秦在她身后看着这幅画,说:“好像……有点怪怪的。”
“是有点怪怪的,如果挂的是一幅绣球花,或许就更合适了。”
黄梓瑕说。
齐福“咦”
了一声,说:“正是,之前这里挂的,正是一幅绣球花。”
“那现在绣球花的画呢?”
周子秦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绣球花换成了松树——你们稍等啊。”
齐福说着,走到门口冲着外面大喊:“阿贵,阿贵!”
有个十四五来岁的少年跑了过来:“福伯,什么事啊?”
“你不是帮老爷打理书房的吗?里面那幅绣球花的画儿呢?”
那少年歪着头看松树画,莫名其妙:“我哪儿知道?说不定老爷觉得松树更好看,所以换了一幅嘛。”
“滚滚滚!”
齐福挥手撵走了他,然后转头对着他们赔笑:“看来是老爷自己换的,我们做下人的,那也得随着他不是?”
看来这个齐腾治家无方,人一死,如今宅中一团混乱,根本无从探查。
黄梓瑕只好示意齐福退出,自己和周子秦在房内寻找线索。
周子秦第一时间先去翻书架和抽屉,黄梓瑕在屋内转了一圈,在废弃纸篓之中看到一个东西,便伸手取了出来。
是一个暗蓝色荷包。
这荷包颜色稳重,式样老旧,而上面绣的百子莲也是一板一眼,毫无灵气,一看就是拙劣绣工。
黄梓瑕将荷包拿起,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
周子秦凑过来看了一眼,说:“大约是旧荷包,颜色暗淡了,所以被齐腾丢弃了。”
黄梓瑕摇头道:“这荷包虽然颜色沉稳,但上面这百子莲花纹,只是妇人所用,寓意多子。
你觉得齐判官会用这样的花式吗?”
周子秦不好意思地抓抓自己头发:“可姑娘们怎么会用这种老气横秋的颜色?”
“姑娘不用,但年长妇人肯定会用的,不是吗?”
周子秦嘴巴张成一个圆圆的形状:“这么说……是他母亲的遗物?”
黄梓瑕有点无奈:“母亲的遗物丢在废纸篓里?而且齐判官出身大族,他母亲用这种做工的荷包?这又有作为遗物的必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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