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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夔王与鄂王感情最好的,可为何鄂王会当众说他要倾覆天下,秽乱朝纲;而夔王又为何要杀死鄂王,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王蕴见她神情坚决,毫不迟疑,便叹道,“如此种种,岂非太过不合常理吗?”
黄梓瑕沉默片刻,才说:“我相信此间必有内幕。”
“我也是,我不信夔王会杀鄂王。
就算会杀……他应该有千万种方法,令所有人都无法觉察,”
他说着,低头凝视她,轻声说,“只是此案如今更加扑朔迷离,你要追查下去的话,又要更加辛苦了。”
黄梓瑕听着他温柔的口吻,终于再也忍耐不住,转身以背朝着他,不敢再面对着他:“我与王公公坦白了,我……对不住你。”
“我知道,王公公与我也提起此事。
原来你对于我们复合之事还有疑虑,”
王蕴的声音略略压低了一点,似不经意地以淡淡口气说道,“没什么,毕竟是终身大事,慎重决定才是正确的,不是吗?而且,我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当初还不是在蜀地追杀过你?”
那时候,他可是一意要置他们于死地。
如今又与李舒白化干戈为玉帛,但她却终究也不知道他存的心,是真是假。
这一番他对她的呵护,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还是与虎谋皮,又有谁知道。
只是她抬头看见他如此诚挚的眼神,一时竟无法怀疑他的用心,只能深深地愧疚起来。
“其实,在你来到我身边,答应重新考虑我们婚事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他笑了笑,将目光投向旁边风中摇晃的灯笼,“梓瑕,我知道今生今世,要得到你的心是困难重重。
但我听说,缘由天定,分在人为,所以还是想竭力去试一试。”
黄梓瑕只觉得眼睛一热,那里面有东西似乎要夺眶而出。
她竭力忍耐,望着那些远远近近的灯光不说话。
王蕴又说:“我会尽力帮你的,只是如今王公公对于你尚存疑虑,我想或许王家不会帮你太多。”
黄梓瑕深吸了一口气,说:“鄂王死的时候,王公公来的时机,也十分凑巧。”
王蕴柔声道:“相信我,此事与王家无关。”
黄梓瑕将头别开,只点了一下,却没说话。
“我今日进宫觐见了皇后殿下,她亦让我这样对你说。
王家数百年大族,深谙生存之道,如何会涉入这种诡谲政斗之中?相信聪慧如你,肯定也已经知道,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黄梓瑕缓缓点头,沉吟片刻,又缓缓摇头:“不,我还并不知道,究竟隐藏在幕后的一切,是如何串联在一起的。”
“以你的能力,只要你能放手去调查,尽可迎刃而解,”
王蕴轻叹道,“如今你只是无力接触到最核心的那些线索而已。”
“我一介黎庶,进不了宗正寺,连夔王都见不到,又谈何线索呢?”
她情绪低落地伫立在灯海之中,满街的灯却照不亮她低垂的面容,只投下淡淡的阴影,蒙在她的侧脸之上。
风中微微晃动的灯笼投下了水波般的光芒,在她的脸上缓缓流转。
王蕴凝望着她的侧面,于是这光仿佛也照在了他的心口之上,令他心口水波般浮动。
不由自主地,他便说道:“明日我带你去见夔王吧。”
黄梓瑕愕然回头看他,心中的惊异反倒压过了欣喜。
她没想到他竟会帮自己去见夔王,嗫嚅许久,才哑声道:“如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夔王,你帮我去见他,或许会因此惹上麻烦……”
“这倒没什么,明天是正月十五,宗正寺并不是什么刑狱,按律,即使是犯案的皇亲国戚,在这一日也是可以探望的。
何况夔王天潢贵胄,节庆给他送点东西,又有什么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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