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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进抱厦间,高氏便听见屋内传来女子的阵阵呻吟声,明明痛到无力还发出的声音,显然伤得不轻。
而小儿子孙怀薪就垂手站在屋门前,苍白着一张脸,一言不发,高氏上去就给了楞小子一个爆栗。
“娘,我没有。”
孙怀薪揉搓着作痛的脑门,哀声道。
高氏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不理会儿子的申辩,提着裙子先进抱厦看受伤的弟媳。
床边早围了一群人,连郭氏也来了,老太太看着床上面如白纸,捂着小腹抽冷气的儿媳,又心痛又着急,大夫还没来,郭氏一面安慰老太太,一面注视着丫鬟给卢氏擦额上的汗。
“母亲,到底怎么一回事,那畜生咬到哪儿了?”
高氏问道,看着卢氏痛成那副模样,平日对她的偏见先丢开了,心里同情起她来。
“你还想让那畜生咬到哪里!”
高氏还没吃过老太太一句重话,此时被吼得一愣,又想到郭氏姜承钰都在这儿,更觉得没了面子。
老太太无心照管大儿媳的情绪,倒是承钰解释道:“怀薪表哥放了一条大狼狗过来,狗对着三舅母一直狂吠,三舅母踢了它几脚,它就把三舅母扑倒在地上,但是幸好没让它咬着。”
“那畜生在哪儿?”
高氏来不及恨人,先把狗恨得牙痒痒。
“早让人拖出去打死了。”
这回是郭氏说话。
“打死又怎么样?难道一条狗命来换我老三媳妇的命吗!”
老太太见卢氏不哼唧了,紧咬着嘴唇不说话,眉头还皱得深深,焦灼万分,又不知道该找谁算账。
幸而大夫终于来了,为卢氏诊了诊脉,“唉哟”
一声,道:“夫人这是喜脉啊,不过刚才是跌倒了吗,这脉象极不稳定,再不治疗,怕有滑胎之险呀。”
一席话说得众人皆是一惊。
“那请大夫快救救我这儿媳。”
老太太惊中带喜,生恐这个盼了几年的孙儿眨眼没了。
大夫拿出银针为卢氏针灸起来,虽然看不懂,但承钰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地看着。
一边看大夫拿针的手,一边看卢氏,随着大夫一针一针地施展下去,卢氏似乎疼痛减了不少,眉头也舒展开来。
等到大夫施完针,又探了探脉象,宣布卢氏的脉象稳定下来时,众人悬着的心才落定。
虽然边上一直有丫鬟在打着扇子,承钰还是急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说来也是她连累了三舅母。
承钰肯定那条狼狗是冲自己来的,结果三舅母为了救她,冲出去踹了狗一脚,才把狗惹怒,把目标转向了她。
要是这回三舅母有个什么,她会内疚半辈子的。
丫鬟领着大夫去开药单拿酬劳,卢氏已经悠悠醒转,有力气说话了。
老太太坐在床边,拍了拍卢氏的手背,慈眉善目地说道:“好孩子,这回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卢氏刚才痛晕过去,没听到大夫的话,此时不解地望着老太太。
郭氏在边上笑笑,指了指卢氏的小腹,“明年过了年,老太太又可以抱孙子了。”
卢氏当下明白过来,惊喜得说不出话,怔了好半日,才说了一句:“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得屋里太太丫鬟笑出声儿来,唯独高氏面色讪讪,只跟着人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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