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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久闾再次接到亲信的消息,是他的噩耗。
上次从大冢宰府中逃出,万幸躲过了一死,郁久闾便将亲信极速送往自己的寝宫,准备亲自照顾。
不幸的是,她忽视了皇宫之内,皆是宇文泰耳目的事实,当晚便葬送了亲信的性命。
藏在衣服领子里面的书信,自然是被抢走了。
“独孤茱儿!”
郁久闾痛哭流涕:“在长安城里,就这么一个值得我信赖的亲信,却为了你一纸书信丧命!
从今日始,你我各走其道,各行其是!”
宇文护接到了茱儿的书信之后,大为惊喜,急切地向宇文泰邀功:“叔父,大喜事,到手了!”
“大喜事,到手了!
大喜事,到手了……”
一个奇怪的声音,学着宇文护的话。
“何事一惊一乍?”
宇文泰从容不迫地正侍弄着西域商人刚送来的鹦鹉。
“侄儿拿到了独孤茱儿的书信,叔父过目?”
宇文护把书信呈给宇文泰的面前。
宇文护看也不看,继续给鸟儿喂食:“信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上了我们的当,以为她父亲真的离开了凉州回了都城,劝说她父亲不要回来罢了!”
“既然叔父都已经知道,为何还要截获此信?”
宇文护将信收了回去。
“你的幕僚里面,可有一个叫陈南的?”
“有便是有,只会写得一手好书法,并无太大谋略,侄儿请他做幕僚,无非就是写一些字出来,送与亲朋罢了!
叔父要传唤此人?侄儿这就传唤他过来!”
宇文泰摆手:“我听说,此人不但写得一手好书法,还擅长模仿别人的笔迹,信上的这等笔迹,他来模仿,没什么难处吧?”
宇文护略微想了想,明白了宇文泰的意思,喜得眉毛都弯到了耳边,像是两个大大的拱桥:“叔父的意思是,让陈南模仿独孤茱儿的笔迹,造一封假的书信给独孤信?”
宇文护试探地看着宇文泰的脸色,想知道他有没有猜对,宇文泰沉默不语,将虫子夹到鹦鹉的嘴里:“嘿,小东西,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照办就是!
照办就是!
照办就是……”
鹦鹉尖叫着重复着同一句话,宇文护会意,转身退去了。
拿了伪造的书信,又扮作柔然人装束的士兵,冲出了北城门。
这一路狂奔,又是一个昼夜,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也看不清周遭的景致。
由于常年的战乱,官道上的驿馆失修,多少里路都未曾见有驿馆的影子,倒也是苦了这些送信的官差。
好不容易见到一家驿馆,那士兵犹如见了救命稻草扑上前去。
“馆丞,换一匹快马来!”
士兵刚从马背上下来,那马儿便累得腿软,匍匐在了地上。
馆丞热情地从里面走出来,见是柔然人的打扮,立即不待见了:“这位官爷,想来你是走错了路吧?大魏的驿站,怎么你个柔然人也来凑热闹?”
士兵这才意识到,从腰间拿出来宇文护给的令牌,扔到馆丞的手里:“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馆丞看清了令牌,知道面前的这个“柔然兵”
是宇文护的亲兵,面色又一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哟,大冢宰府上的人,小的有眼无珠,先请去上房歇息,这就给您备上一匹最快的好马!”
士兵略微打量了一下馆丞,面黄肌瘦,这北塞苦寒之地,馆丞尚且如此,可想而知,驿馆里的官差,各个都是这般营养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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