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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好不容易风波都过去了,能过几天清净的日子了,怎么反倒要把元让接回来?
卫玉容的想法,她能理解一点儿,可是却绝不赞同的。
“你不是明妃,不知道她到底会打什么主意,你只看着她如今安分了,可谁又知道以后的事呢?”
萧燕华吸了吸鼻子,“高太后权倾一时的那些日子里,只怕也没想到过,会有今日之祸吧。”
她这话一出口,卫玉容就立时明白了过来。
接回元让,可能就是给了明妃新的一次希望,会让她想方设法的为儿子谋夺那个位置。
如今冯嘉柔肚子里的孩子,占不着嫡,也占不着长,自然是无碍了。
可是她呢?
她才十六岁,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她和元邑会有孩子,会有很多个孩子。
如果明妃真的因为元让重新回宫而再一次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她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到那时候,明妃经历过一次失败后,所有的矛头,都会直接指向她储秀宫,且手段也只会更为毒辣。
卫玉容合了合眼:“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就这么着吧,横竖万岁要真是舍不下让哥儿,早晚会把孩子接回来的。”
这话萧燕华是信的。
这天下没有能狠心舍弃孩子的爹娘,饶是尊贵如人皇,也绝不会是个例外。
元邑能狠心的送元让出宫,是因为元让当日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他自己。
而今一切危机解除,孩子就委实没有必要养在宫外。
可是元邑又至今都还没有主动地提起元让的事情
萧燕华心思转动着,下意识的扫了卫玉容一眼:“大约会吧,可也不是眼下了。”
眼下元让还太小了些,总要叫他在庆都大长公主跟前养的定了性,才敢叫他回宫来埃
元邑是爱重卫玉容的,怎么可能叫卫玉容为今后之事,再承担丁点儿风险呢。
胡媛教养儿子,只怕要把元让教的刁钻阴狠,这绝不是元邑所愿意见的,哪怕是为了将来的嫡子,他也是绝不愿见的。
卫玉容从大殿的台阶下,抬起头来,一眼是望不到头的。
高.耸的宫殿,威严又庄重。
她知道,她心爱的那个人,就在台阶的那一头,等着她,等着她伸出手去,而接下来的路,就是他们二人,携手并肩走下去的了。
这条路,她走了几年,终于——她做到了,他也做到了。
还记得刚进宫时,两个人亲密之中又保持着一份疏远,那时候元邑是那样小心翼翼的。
她还记得,那天在慈宁宫里,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小动作,还有老祖宗格外爱怜的调侃。
后来她和元邑一起出了宫门,他问她,将来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有一天,发觉这条路是这样难走的,就会怨怪他,怪他把她拉到了这条路上来,叫她也深陷泥潭之中,难以抽身而退。
她那时候,心里暖暖的,又扬起了头来,回了他一句——与君两心同。
这段日子以来,她时常在想,也许是先帝庇佑,也许也许是徐娘娘在天上看着,看着元邑走得太辛苦了,才有了这诸多庇护。
不过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这一切能够这样顺利,是因为,元邑是天命所授的真龙天子埃
身上的吉服是华贵的,头上的金钗步摇是威严的。
从今天起,她就是大陈辅圣帝的皇后,而她坚信着,她会是辅圣一朝,最后一位皇后。
散了宴后,萧燕华叫宫人们去了辇,领着人信步散着。
她今夜里也高兴,多吃了两杯酒,这会子散了宴,酒气反倒有些上了头。
季兰扶着她,看着她走的这方向,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主子,这离咱们延禧宫,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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