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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
我震惊了,“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不是最近,是在帝都的时候。”
刘澈咳了两声,从我手中取过手绢,自己擦拭嘴角,他低着头没有回视我,像是回忆一样用喃喃自语的口吻说:“当年,我伤了你,甚至险些杀了你,他们原是该替你报仇,杀了我的,可是他们没有,为什么……”
“一半,是因为你的舍身相救,另一半,是因为……”
刘澈自问自答,自嘲一笑,“因为他们知道,即便他们不动手,我可能也活不长了。”
“一开始,以为是三年五载,没有想到那一刻会来得这么快,我才刚找到你不久……或许我不该贪心,我曾想,只要你还活着,我愿意折尽今生阳寿,也是到了誓言应验的时候了。
你还活着,愿意见我,原谅我,纵然也只是如此,我到底应该心满意足了……”
我动了动嘴唇,低声道:“别这么说,我没怪过你……”
没错,他是将我从陶清手中骗走,骗我入了宫,骗我服下了卸功散,将我软禁在华丽的宫殿之中,可是后来我心口上的那一刀,他并非有心刺入的。
“你是为了救我,才一身武功尽毁的。”
刘澈悲伤地看着我,嘴角缓缓绽开一朵苦涩的浅笑,“我永远记得在国子监时候的你,嚣张跋扈得可爱,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我记得你说过,想做一只海东青,是我毁了你……”
“阿澈,别说了。”
我皱眉,喝止了他。
他却不理会我,仍自顾自说着。
那些不愿意去回想的人和事,就这样,又一次鲜血淋漓地在脑中重放。
真正算起来,阿澈他并没有真心伤害过我,只是有时候用错了手段。
他将我软禁在禁宫,也不曾对我做过非礼之事,只是每晚过来陪我吃饭说话,我不理他,他便自言自语,总是说:“你现在不接受我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可其实,一辈子到底有多长真的很难说,有时候是一百年,有时候可能只是一个扎眼。
阿澈对我很好,给了我想要的一切,除了自由,他对我做过最亲密的事也仅限于摸摸手罢了,想亲吻,却总被我警觉地躲开,那时他便会无辜又受伤地摸摸鼻子,委屈说:“莹玉,让我尝尝你的味道……”
我一脚踢开他,龇牙咧嘴怒道:“滚!”
多事的总管对我下了药,本想讨好阿澈,却不料便宜了来救人的燕离,促成了我和燕离的好事……
这件事,阿澈也知道,后来我和燕离被捉住,他问我:“那时候,无论是谁都可以吗?如果是我呢?”
为了对他负责,我认真想了想,回答他:“那我大概还是宁愿洗冷水澡。”
他笑得难过。
“你连骗骗我都不愿意……”
这让我如何是好呢……
可即便我一次次说实话拒绝他,他还是没有对我用强,只是对旁人,他的手段就远远没有那么温和。
他心眼其实小得很,又特别记仇,那些得罪过他的,尤其是伤害过他母妃的,全部不得好死,株连九族是他最常下的旨意,少年在大殿上是修罗,到了我眼前才变成无害纯良的羊羔模样。
我知道王氏一脉大抵难得善终,只是一人,我放心不下,向他求了情。
“阿澈,太子待你我还算厚道,放了他吧,他好歹是你哥哥。”
“哥哥?”
他冷哼一声,“他可没把我当弟弟。
更何况……”
他眼中闪过阴霾,“他对你还别有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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