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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春花没有做声,只是尴尬的看了一眼身前的神婆。
只见那神婆弓着腰身,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十字路口,低声说道:“天地有灵……南来的北往的,东来的西往的,我知道你们能听懂我的话,我在这儿恭候着刘麻的魂魄,听到我的声音就跟我回去,我和春花来接你了……”
母亲春花总觉得后背发凉,一紧张之前那神婆念叨了啥尽皆没有听到。
“答应!”
那神婆扭头看了一眼母亲,不耐烦的说道,“你不答应他咋知道回来?”
“哦,好!”
母亲连连点头,转念又道,“怎么答应?”
“真是愚笨,”
那神婆冷冷的说道,“你就照着我的意思说就行了,可别胡说。”
“好好好!”
母亲如梦初醒,向神婆靠近了一些,侧耳听着那神婆的话。
“晓静他爹,我知道你们听到,赶紧跟我回去吧!”
那神婆边说边扫着地。
母亲春花重复道:“晓静他爹,我知道你们听到,赶紧跟我回去吧!”
母亲春花不知是冻得发抖还是害怕得哆嗦,总之,时不时会颤抖几下。
“晓静他爹,回来吧,回来吧!”
那神婆边用笤帚在地上扫着,边朝家挪动步伐。
母亲春花一边挪着步子,一边应声说道:“回来了,回来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家里,来到了刘麻身边。
那神婆将搭在手腕上的衣服盖在了刘麻的身上,然后将手中的面碗来回在刘麻的头顶和腰身摇晃着,嘴中念念有词。
三五分钟之后,那神婆在母亲春花的带领下来到了厨房灶台前,三叩九拜之后,小心翼翼的揭开了裹在碗上的布子,此前满满一碗面粉竟然少了一块儿,春花看到此情景,更坚信了神婆的说词。
那神婆又将这面碗充填满了,用布子裹好倒置于灶台上,在灶台上点了一根檀香,之后要求春花一块儿跪了下来,点着了几张用真钱印过的烧纸,虔诚的祈祷:“大慈大悲的灶君,念在我们都是您散落在尘世间的追随者,保佑她吧,保佑她男人早点儿康复……”
乔晓静偷偷地躲在炕上,有点儿怯意的偷瞄着那神婆,身体不寒而栗……
这样的“招魂”
连续进行了三个晚上。
按照神婆的说法,经过三个晚上的召唤和引导,刘麻丢失的魂魄已经找到了回家的方向,已经正朝家赶来,这刘麻很快便会醒过来的。
母亲春花听到神婆的话,内心别提有多么激动了,频频点头回应……
那乔宝财每天照样早早出门,穿行于村子各处与人群之间,他竖起耳朵探听着村民们谈论的话题,令他欣喜的是,从村民的话语中看,最近发生的事竟没有一件与他有关。
村民们已经适应了红杏的哭声,她却无缘无故停止了哭泣,每天只是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坐在自家屋后的土路沿上,目光呆滞着,不知在等什么、想什么。
而苦命的春花和乔晓静依然苦等着刘麻醒转,神婆黄二婶招魂完毕已经九天了,这刘麻依旧沉睡不醒,她娘俩开始怀疑神婆的威力了……
这一段时日,乔双喜每天都到乔晓静家来,保持沉默,围绕在乔晓静的周围,虽然这对刘麻的病情没有任何帮助,但对于乔晓静来说却是一种强大的支持。
尽管,乔晓静因为家里突如其来的变故,烦忧不已,但对与双喜的婚姻无比笃定。
孱弱而又刚烈的乔晓静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若是不愿意的事情很难强扭着去做,若是她认定的事情,哪怕是个深坑,她也会毅然决然的跳下去。
乔晓静盼望刘麻能够早日康复,这样她就会有更多的精力去考虑自己的未来,特别是将来怎么跟双喜一块儿生活……
当下天冷无事,村民们将关注的焦点锁定在了红杏身上,红杏的任何一种变化都能够引起村民们的热议,譬如红杏突然不再哭泣,而是目光呆滞地坐在路上,失落的等待着什么……
村民们都认定红杏的魂魄已经走远,就像躺在炕上的刘麻,现在所有的举动只是“挺尸”
之前回光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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