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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满仓脸色苍白,闺女一说,他就明白了,连连点头:“还是你见过世面,都听你的。”
梁玉还是肯罢休,父女两个走进了西小院儿,她又拉着梁满仓在库房里说:“阿爹,要是叫那位知道了这个事儿,他会咋想?”
“知道了,知道了!
他娘的,京城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这个话也不能说!
人把咱接过来享福,不用土里刨食,对不起咱是咋的?要是有人,咱还得说,谢谢人家。
再有,有人说外甥的事儿,你得讲,这话你不敢听!
你当人外公的,想着外孙死爹?这不是做人的道理。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对对对。”
梁满仓连声答应。
梁满仓紧张地盘算给闺女带多少钱,梁玉回屋里换衣服。
她的衣服本来就少,冬衣就两套。
到了京城之后,梁满仓心疼绸衫会穿坏,拿了布,叫她动手去裁,几个儿媳妇帮忙缝,人人拿布做了件罩衫在家里穿。
出门罩衫一脱,依旧是光鲜的绸子模样。
梁玉回屋,就是把外面罩衫除了,再将头发重新梳梳。
再去库房:“爹,别锁门,我得拿根簪子。”
进宫得“盛妆”
,手上有梁才人给的镯子可以充样子,虽然大了些,也还能戴。
头上就光秃秃的了,得拿根金簪子。
插戴好了,梁满仓将一把小金粒子装在个布袋里交给她:“该花的时候,就甭心疼。”
父女俩回到前厅,宫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梁满仓再堆起笑来,将金子给了宫使:“家里没啥好茶哩,这个您拿去吃茶。”
宫使的笑真了几分,看看金子,只收了一半儿,说话也真诚了一些:“梁翁客气啦,说来当初梁才人在娘娘身边伺候的时候,我与她也是相熟的,梁才人熬这些年也不容易。
府上呢,也小心些。
小心驶得万年船。
小娘子年轻,进宫之后,遇着什么事,可别闹脾气。”
梁满仓将金子都塞给了他:“既然认得哩,就都收下吧。
咱在京里没啥熟人,有人识得就开心。
您贵姓呐。”
“李、李吉。”
李吉答完,将剩下的金子也收了,又提醒了一句:“徐国夫人也在宫里,她皇后娘娘的母亲,老人家啦。
咱怎么着也得让着点老人家的脾气,是不是?”
梁玉点点头,没再多问。
一把金子,对梁家是巨款,对这些人恐怕就值这几句话了。
李吉做买卖厚道,附赠了一句:“也别太怕。
徐国夫人就是无聊,你呀,软点儿就得啦。”
“嗳,谢您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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