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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初念向来不大喜欢混沌,此刻便温顺地倚他膝上,喉咙里发出轻微咕噜之声。
初念知道自己该出去了。
朝他恭恭敬敬再次下跪磕头道谢后,起身离去。
等她细碎脚步声彻底消失,司彰化慢慢睁开眼,将混沌放于桌上,忍不住取出抽屉里一封信,再次展读。
他向来不大有表情一张脸,此刻渐渐也蒙上了一层仿似兴奋红翳。
后终于猛地从椅子上起来,背着手阔大书房里不停地来回走动。
似乎不这样,就不能压下他此刻自己血管里不停奔流一身沸腾血液。
这封信,自然不是初念那封。
而是恰数日之前,有人从北边方向,通过秘密渠道送达他手上。
即便已经读过许多遍了,但是这一刻,他感觉除了激动,还有战栗。
想到兴奋处时,整个人甚至会不自觉地微微抖动。
这种状态,让他想起自己年轻时还是个混迹章台浪荡公子时赌场经历——看准了筹码,便不惜一切地出手。
他天性里,就潜伏着赌徒因子。
或者说,司家人血脉里,一直就流淌着赌徒因子。
司家祖先,原本是前朝一个地方司狱,当时声势还未强盛太祖领兵攻城时候,便是他带头杀了太守,放出狱中囚犯,开城门迎太祖入。
当年这一场赌博成就了今天恩昌伯爵府。
而此刻,他血液里那种被半辈子官场路消磨得殆赌徒因子,这风云际会时机中,再一次不可遏止地蠢蠢欲动了起来。
他知道比起他祖先,这一回,他胜算几率大。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放手一搏?户部近,天天都与兵部人吵得不可开交。
打仗要烧钱,粮草要到位。
但是国库并不宽裕,连年以来与北宂交战和对西南诸多土司以及叛乱者防御早就令户部捉襟见肘。
面对户部推诿,气恼皇帝甚至发狠要拿出自己内库银两来补贴战事。
户部对此自然乐意,近才开始认真做起预算。
他身处其间,自然清楚每一笔预算去处。
而从预算去处,自然也不难窥出兵部作战思路与计划……
现看来,原来不止自己是赌徒,他那个原本他眼中一直不大有存感嫡孙女,原来竟也是个胆量丝毫不逊于他赌徒。
那个给他主动来信人,末尾仿佛不经意般地随手补了一句:“公之孙女,尚孀守于徐家。
倘她有求于公,望勿他言推诿。
特沥寸函布达,致谢。”
对这信末寥寥数语,司彰化这上头所费心思,完全不亚于吃透他前头所叙之话。
同为男人,他敏感地觉察出了这其中一丝玄妙。
但对这一点发现,他丝毫不以为悖,甚至有了手中筹码再次加重兴奋之感。
如今他要做,便是买定离手,然后紧紧抓住自己手中筹码,静静等着开盖验骰那一刻。
~~
石帆村里,秋蓼此刻便如死人一般地躺那张床上,漠然地任由身边婆子掐着她早已青紫胳膊,一遍遍盘问那个可能小厮是谁。
这样情况已经持续了小半个月。
婆子也早筋疲力,只碍于吩咐不敢停下。
“你这个贱人,再装死,便拿针来刺——”
一个婆子狠狠用力再掐一把后,发现她仍一动不动,连眼皮也不跳一下,心生疑窦,探手过去触了下她鼻息,一抖,对着对面婆子道:“没,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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