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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彪眼睛向弘昼那边扫了一下,骂道:“王爷在这,给我请你娘的什么安!”
那千总忙起身,快步到弘昼面前,扎下千道:“卑职巡捕南营千总赵富贵恭请王爷金安!”
弘昼看着他,语气冰冷的说:“赵富贵,你五爷正在料理内务府的事,怎么,你来拿我?”
赵富贵听了,吓得连忙双膝跪地,摘下顶子放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叩了一个头,却不敢抬起,低着头,从容回道:“卑职不敢!
因闻报说这里有人与官兵打斗,卑职不知内情,故带人前来。
这也是职份所在,不敢怠慢,请王爷恕罪!”
“好,这话在理,爷爱听。”
弘昼语气和缓下来,瞅了一眼在自己脚边抖成一团的刘明礼,对赵富贵说道:“你瞧这狗东西那熊样,这么多百姓围着,不好看相。
你既来了,去维持一下。”
“嗻!”
赵富贵应了一声,叩头起身,戴好顶子,向自己手下兵士们疾步走去。
边走边拔出腰刀,指点着围观的百姓,口中叫喊道:“所有人,退到五十步开外!
有违抗的,给我枷起来!”
那群兵丁听了官长的命令,响亮的齐喝一声,纷纷拔出腰刀,如狼似虎的向围观的百姓扑来。
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热闹的百姓哪里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猝不及防,纷纷惊慌的向后退去。
有的被踩了脚,有的跑掉了鞋,有的被撞翻在地,人群顿时一阵慌乱。
只片刻功夫,刚才围得铁桶样的人群都退到了五十步开外,巡捕南营的兵丁分散开来,手拎腰刀,凶神恶煞的面向人群站了。
那人群兀自不肯散去,远远的还在望着场中,只是已经听不见说话。
何志远这时早已退到了王府亲兵身边,偌大一片空地上,只剩下弘昼、吴波站在中间,还有跪在地上的一帮子人。
弘昼气也出得差不多了,对刘明礼说话也不似方才那样阴冷,却仍旧透着十足的威严:“你五爷我就兼着总管内务府大臣,广储司像你这样的员外郞怕也有十几个吧?”
“慢说你区区五品的前程,就是崇文门监督,户部满尚书海望,论起来是我的叔辈(乌雅·海望是雍正的生母,恭孝仁皇后乌雅氏的族侄,所以是弘昼的叔辈),见到五爷我,不一样规规矩矩的请安?”
“你竟然敢不把五爷放在眼里,你是不是黑心钱捞多了,猪油蒙了心,嗯?”
刘明礼见王爷的语气稍缓,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又见围观的百姓都已经退得远远的,更加顾不上颜面,抱着弘昼的大腿痛哭起来。
边哭边央求道:“小的该死!
小的该死!
只求王爷看在小的上有八旬老母的份儿上,饶小的一命,呜呜呜……”
话说到这个这份儿上,弘昼知道差不多了,遂道:“去给你吴爷磕头赔不是,他若是不计较,五爷我便饶了你的狗命!”
正低头哭嚎的刘明礼闻听,像弹簧一样“倏”
地弹起身子,三步两步爬到吴波跟前,连连磕头。
口里央求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吴爷,求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全家老小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看到刘明礼的惨状,其实吴波早已经心软了。
只是弘昼没发话,没有自己插嘴的份。
现在既然弘昼说了,刘明礼又给自己连连嗑头,反倒让他心中颇觉不忍。
他连忙弯腰扶住了刘明礼,不让他再磕头,说道:“行了,行了,我不计较了,快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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