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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边伸出手来抹去脸上的汗,边不忘相互说一些诨话,女人红着脸跟着推着重车的说野话的男人后边追打着,男人边咧嘴笑着边飞跑着,忘记了车上推的是满满的土。
那场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人感到热血沸腾。
这歌子听上去就是让人振奋,老时不觉加快了脚步,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
面试室里鸦雀无声,主考官看上去四十多岁,男性,小眼睛,梳着分头,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
旁边坐着十来个专家评委,个个表情严肃,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等待面试的考生则拿了自己的号,在另一间屋子里候着,大家心里都有十八个小鼓在敲,相互都能听到来自那厚厚的衣服里面的声音。
听到喊到自己的名字和号头,心跳就似乎停止了,只有嘴巴和鼻孔在喘着气。
女孩子们还在抓住最后一刻,不停地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男人们则好奇地不停往窗外张望,或相互说着话,以分散凝固的空气。
好,我们下面开始面试:一号,沈小芳。
“沈小芳,快,叫你呢。”
叫号的说,这是个中年女人,看上去蛮慈善的。
沈小芳紧张地两只手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角,那件蓝底带花的夹袄痛苦得似乎变了型。
她从众目睽睽的紧张中走出,来到另一个令人窒息的虎视眈眈前。
“沈小芳,请你说一说你为什么想从事民政工作?”
主考官问,“不着急,可以先考虑分把钟,再作答。”
“我,我,我。”
主考官的问话就像黑夜里突然伸出的一双白手,早已把这个二十多岁,普通的农村姑娘吓得面如泼血,浑身冒汗,她这个阵势倒把那些专家评委们弄得都低下了头,甚至个个的连气都不敢大喘,唯恐吓着她。
“不着急,慢慢说。”
主考官再次小声地说。
“嗯————这个,这个,”
她头脑里飞快地搜索着:这个书上也没有啊。
“唉!
那我就直接了吧,我大伯家一家五口人,有两个大人都是残疾,三个孩子又在读书,家里连饭都吃不上,可是年年大队的救济总是没有他家的份。
我娘说,让我就考这个工作,一定要给大伯家弄到救济。
还有,还有就是我现在失业了,没工作了,想来考份工作做。”
沈小芳说着说着慢慢抬起了头,脸上也渐渐缩小了红晕。
“说完了,没有了?”
主考官问。
“没有了,说完了。”
沈小芳狠狠地点了点头。
绝大多数评委伸长着脖子还在等待下文,却见嘎然停止了,不禁张大嘴巴,面面相觑。
“这,这个怎么打分啦?她答的这是什么啊?和标准答案是驴头不对马嘴。
真是的!”
“是啊!
这哪是机关工作人员的素质啊,光想着自己了。”
“……”
评委席的专家学者议论纷纷。
“第二题:上级要来检查民抚工作情况,你在单位门口现了一个基本没穿衣服的乞丐,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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