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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了自己衣裳胡乱裹住身子,一语不发,慢慢转过了身蜷缩着朝外去,眼眶一热,泪珠忍不住便慢慢无声地淌了下来,顺着面颊渗入大红色绫锻枕中。
徐邦达一语既出,自己便也后悔了。
等了片刻,见她背朝自己缩着一动不动,忍不住将她扳了回来,等瞧见她面上泪痕阑干,顿时慌了,伸手去拭擦她泪水,口中一叠声道:“是我不好,不该这样说话,你别放心上。”
初念自婚次日早见到徐若麟开始,整个人便有些恍惚。
这几日面上是没什么,与丈夫相处得也好,只内心深处,却一直像悬了把利剑,有些战兢。
方才又由着丈夫弄,到了后来,心中起了厌意,恨不得他早些停了,却怕表现出来伤他自尊,即便被他揉弄痛了,也是一直忍着,不提防他却忽然变色质问,积了数日各种情绪一下子爆发,这才忍不住默默流泪。
此刻见他后悔了这样劝,也想停泪,只情绪却一时难以自控,泪水反倒流得凶。
徐邦达劝了片刻,见她仍是一语不发,流泪不停,怔怔望着她那张即便是流泪也如梨花带雨般脸庞,心中渐渐生出伤感,将她脸抱着贴到自己怀里,颤声唤她昨夜刚告诉自己她小名,她耳边道:“娇娇,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
你这样,我难受……”
初念洒了些泪后,心中堵着那团东西终于消退了些,拿帕子擦了下眼睛,低低嗯了一声,任由他抱着,仍缩他身边不动。
片刻后,不见他开口了,反倒觉他抱着自己身体微微颤动,仰脸看了下他,吓了一大跳,见他竟流泪。
初念慌忙从他怀里起身坐了起来,找了另块干净帕子,伸过去要替他擦眼泪。
手刚碰到他脸,便被他一把握住,轻轻一拉,人便又与他并头而卧了。
“娇娇,我心里很难过……”
初念被丈夫紧紧搂怀里,听他抽气着,断断续续地低声道,“我若是有一副好身子,春日里,我带你走马踏花,夏至泛舟采菱,秋时赏菊品桂,冬日里拥炉暖酒,这样该多好。
可是我不能。
我已经五六年没有出去外面了,今天陪你走这一遭,我忽然怕了起来。
你这么美,男子见到你,便没有能错得开眼去……”
初念挣脱开他怀抱,抬脸刚要开口,他已经望着她接着道,“要你这样空守着我这个废人。
你不知道,我心里……”
他停了下来,开始像个孩子般地抽噎不停。
初念终于明白过来了,他今晚为什么忽然这样反常。
他是一个心思敏感纤细人。
虽然前世里只和他处了半个月,如今亦也才婚三天,但这一点,她早就清楚。
莫非因为白天司家遭遇了自己表哥,才引出他这样情绪?
这一刻,她方才因了他粗暴对待而出那丝厌恶也被怜悯与同情所掩盖了。
想了下,解释道:“二爷,你别多想。
今日你不顾自己病体陪我回门,我心中极是感激。
遇到我表哥只是意外。
他小时是时常到我家中,只早几年前,他便外出,我也与他许久未见了。
他便如我亲哥哥。
今日送我礼,也不过是一点顺手心意而已。
你若不喜欢,我便不用。”
徐邦达情绪渐渐稳了下来,低声道:“不过是一盒子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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