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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宋碧瑶如今已是□个月身孕。
这辰点,也仍未睡去,赵琚入寝殿时,闻到幽幽一股安南所贡银雪香,见她只披件水红薄衫坐于梳妆台前,正用手中一柄玉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垂身前一把长发。
乌黑而柔顺秀发,烛火里闪着润泽暗光,犹如一匹上好绸缎,叫人见了便想抚触它质地。
她似乎有些心事,直到赵琚到了她身后,这才惊觉,回过头来,一张秀丽面庞露出惊喜笑,急忙放下玉梳,一手扶着梳妆台,一手扶住自己腰,站起来要向他见礼,被赵琚一把扶住拦了。
这才嗔道:”
万岁来了怎也没点声响?倒是吓了我一跳。”
说话时,粉面生晕,蹙眉娇嗔,眼睛里却满含了笑。
赵琚扶着她往床榻去,待两人并排坐下后,道:“是朕叫人不用通传。
吓到你,倒是朕不是了。
这辰点,你怎还不去睡?”
宋碧瑶知道皇帝看自己,微微咬了下唇,半垂着眼皮,低声道:“肚子里小东西顽皮,一直踢臣妾肚皮,躺着怎么也睡不着……这才干脆起了身……”
赵琚嗯了一声。
宋碧瑶十七岁时候,因为一场际遇到了赵琚身边。
如今八年过去,二十四五女人,并没有因为再次身孕有损她美,此刻烛火之下,她反而如同雨后海棠般娇艳鲜嫩,简直是勾魂妖艳。
但是皇帝这个时刻,却没有心思去欣赏枕边人美。
他只是直直地盯着她,直到她也觉到了不对,睫毛微微颤了下,抬眼看向他,小声问道:“万岁,你怎么了?”
赵琚微微一笑,道:“昨日太庙刺袭之事,爱妃你应也听说了吧?”
宋碧瑶点头。
“昨日没等到于太医来诊脉,问了声,才晓得都去了徐都督那里。
他此刻如何了?”
“还昏迷未醒。”
赵琚道,“先前御书房里,大理寺回报朕,说审出了那刺客来由。
爱妃,你想听听刺客来自哪里吗?”
宋碧瑶睫毛一颤,低声道:“臣妾……恐怕不懂这些……”
“无妨,”
赵琚微微一笑,“你听朕跟你说就是。”
“那名刺客,他供出来,说是受人指使,意图谋杀安南王子于文庙大典中。
王子若金陵遇刺身亡,则我大楚与安南难免又起隔阂。
这还是其次。
叫朕心冷是,那人还供述,安南王子倒是其次,这预谋刺杀,矛头真正要对准,其实朕太子。
一旦阴谋得逞,朕盛怒之下,难免会怪罪太子办事不利。
爱妃,你倒是说说,太子不利,则朕身边,谁又是那个得利之人?”
宋碧瑶方才还泛着红晕脸颊陡然苍白,惊恐地看着神色阴沉赵琚。
“万岁,您这……这是暗指臣妾吗?臣妾冤枉!”
赵琚冷冷道:“你应还记得德和三十四年子翔护送太子回燕京时路上发生事吗?当时之事,与今日何其相似。
到底是什么人,从那时候开始,便处心积虑要置朕太子于死地?”
宋碧瑶颤声道:“陛下难道是听了什么话,这才怀疑到臣妾头上来?莫非是臣妾侍奉皇后不周招致怨怼?倘如此,臣妾愿跣足披发到中宫前伏地乞饶,任由皇后发落,以表赤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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