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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秋尽冬初，乌云遍布九州，雪花漫天。

相距北平万里之遥，西南方有座峨眉山，此时亦因寒潮影响，全山降雪，金顶佛寺道馆、山阶石磴、草木奇石全被白色锦毯裹盖，唯独山形神韵常在。

峨眉后山山顶有一块大石，名唤舍身岩，上有四方小坪，后有一方山洞，内里奇广，略有三丈方圆，诸多凸石全部削为石案、石床、石锅、石灶、石缸、石盆、石碗，除一二黄竹碗筷，压根没有丝草制品。

此洞名为栖霞洞，洞后有一方巨石，上有太清仙禁，如若挖开，便有一条陡斜的千丈甬道，内里通向峨眉山底，终究位于凝碧崖。

这里原是李宁、李英琼父女避世隐居之地，偏生两人须得康熙二年到此，现在万历四十三年，时日未到，劫主未至，此地更无主人。

舍身岩栖霞洞外，一人跏趺盘坐，鹅毛贴体，白雪埋膝，好似罗汉雪雕，几株红梅环绕岩石，傲寒迎雪，绽放骨朵，为峨眉雪景平添一点姿色。

山高风劲，嘘嘘一吹，额头被白雪悉被扫去，露出一个精神抖擞、眉发皆白、面若婴儿的老头。

“嘘嘘”

冷风刺面，老头兀自睁眼，精光射出，直冲斗牛。

“初雪？”

说着起身，积雪棉毯，龟裂蹦散，罡劲一振，余雪如泥塑上的彩绘一样剥落，露出一件青、黄、白、赤、黑五色百纳衣。

百衲衣宽松奇大，愈显单薄，吃风一吹，前襟贴腿，振衣作响，袖袍膨圆，恍如帷幕，露出棉麻衬衣。

高山之巅，风雪猛劲，百鸟全无，野兽无踪，可见气候之冷，偏偏有这等两层单衣的奇士，如非神功圆满的隐世神话，就是那飞行绝迹的剑侠。

老头正是玄空，乃是智美的炁道分身。

他于此地枯坐三旬，元丹二转，功力增加百年，又因炁体化身之故，太乙真气悉数熔至各处经络穴位，真力运转由心，挥手投足便可打出百倍杀伤，无须像先天宗师那样调运真气。

仙侠、武侠区别多来源于此：

武侠需从丹田水库，提索真气，经过固定运行经脉，打出伤害。

仙侠初始武侠，却又超出武侠！

内丹二转，可将真气散步周身三百六十五个穴位，每个穴位都可视作丹田，倘若遇敌，以气力、真气共同应对，反应速度比武侠快了不止十倍。

内视紫府，太乙真力种子，白如元丹，上缭两抹金光，淡不可见，沉浮自传，宛如地球绕自传。

自传轴心乃下丹田黄庭至上丹田灵台，表象为脊椎，实为十二重楼。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端一首修行诗，不题。

——

道家玄空精进不凡，那佛家智美亦是不差，元神略经佛法凝练，固形化体，真气积累百年，可凝精气化身，无须佛法幻形。

丑和尚本在九华山金顶归元寺驻锡，忽觉风雪西来，掐指一算，方知葵水肃杀之日已到，颔首一笑，寻到归元寺住持，表明谢意，穿着一件宽大僧袍，冒雪下山。

那住持知他是位奇士，料他有飞行绝迹之能，亦不阻拦。

丑和尚智美奔下金顶转至一方僻静小室，念着昔日与徐灵王的约定，取来心光遁法灵符，注入法力，灵符如金霞闪烁，穿梭阴阳，十息内工夫，坠入京都城隍的神域。

徐灵王本在神域纳福，忽见神域东方天空，炫光闪烁，金云漫天，遍生旃檀异香，右手一挥，收敛神印，略微一查，知是杀神法驾，急命武判召将聚兵，准备征伐事宜。

因是京都城隍，人脉广泛，文判官立法香火信符，晓知两司一监，酌请宗人府出面配合，疏通多日，终究全了准备事宜。

……

翌日，京师一片银装素裹，格外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