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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司知道自己在哭,他也知道,他哭并非为了自己。
地面上妈妈的呜咽声与嚎叫声,比被一道黑影扎穿他胸口,更叫他害怕。
他以前觉得自己有一种超能力,妈妈不开心的时候,他总能几句话就把她逗笑——但今晚,这超能力好像是另一个五岁孩子自大的梦。
“别叫救命了,谁能救你们呀?
“你没发现刚才那个开窗看看的邻居,又把窗户关上,回去睡觉了吗?没有通路,又没有与居民产生过任何接触的普通人类,根本看不见我……也看不见被我扎在半空里的小孩。
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半夜坐在路边哭的女疯子。”
在居民手里,柴司就像一根签子上扎着的一块肉。
它呼地一下,把他从半空中一荡,从妈妈面前荡过去一个弧度——在妈妈扑来伸手一抓,抓了个空后,它又高高抬起了柴司。
“诶呀,你们母子俩一起哭,哭得连我都伤心了。
别这样嘛,我也有一线仁慈的。
要不然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
妈妈愣愣仰着头,一只眼睛里亮着水光;但那不是希望的亮光。
“能够来人世的居民,非常非常非常少,十年也不出一个。
远远不如有通路的人类多,你说,是不是不公平?”
居民咂了咂嘴——如果它有嘴的话。
“来的条件很难满足,很苛刻,好不容易来了,一不小心又会掉回巢穴里去。
接下来,我就把怎么送我回巢穴的办法告诉你。”
妈妈一下子不动了。
她喃喃地说:“什……什么?”
“非常非常非常简单。
你腰间还有一根绳子吧?其实那也是我的一部分。
你只要把它剪断,我来人世的通路就也被斩断了,我自然就会回到巢穴里去。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那我也没办法。
我只能说,我们能够来人世的居民,只要通路一断,就掉回巢穴里了,就这么简单。
你不信,你试试。”
“选择呢?”
妈妈一手捂在腰间,喘息着问:“你给我……选择,是什么?”
“噢,就是要不要剪断绳子呀。”
这句话一落,空气里都在困惑中安静了一两秒。
柴司看不太清,但妈妈一定皱起了眉毛。
“我、我为什么……不剪?你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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