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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燕之时,听闻她召他回京,得他尸身而不葬;后闻她收兵权杀方贻开设新政,闻她千里伐燕却丝毫不想寻药……他便重新看清她的心境。
她听话往前走,却只走了一副躯体。
他的皎皎。
当是完整的皎皎。
他也曾恐惧年迈,恐惧残躯,恐惧如今云泥之别的差距,暗自菲薄不配伴她身侧。
何其幼稚又懦弱。
原是他一生都在犯一个错。
自以为是的为她好。
皎皎,把药喝了,我们还有余生携手。
通往椒房殿的道路,熟悉得让落在身后的齐若明瞠目结舌。
然而在坐寐门前被拦了下来。
天色渐暗,禁军执锐,纵是齐若明赶来,也无法通融。
苏彦从未觉得如此绝望。
禁军的规矩,内廷三重门的设立,都是来自他的修整。
西风烈烈,吹得他袍涌千层,霜鬓泛银,他拉来齐若明撑着干涩又疼痛的喉咙,和他说,“我、是、苏、彦。”
自是无人相信。
“算了,你就做一回苏相吧!
死马当作活马医。”
齐若明为着天子性命,传话进去。
禁军出来,传女帝原话,“论苏彦二字者死。”
论“苏彦”
二字者死。
她喝了药,砸了碗,踢开殿门,将跪在门边的小公主拖回房中,抱在榻上,拿来巾怕一点点擦拭她脸上血污。
“师父,您别生气了,皎皎不疼。”
“我才是皎皎。”
江见月看着她,手上力道轻柔,话语也温和,“对不起。”
这是她精心培育的帝国继承人,还这样小,心绪难控,不该随她生心魔。
她连生心魔也需控制时间,不能任性。
如同她的命,也不是完全属于她自己。
能活,自然要活下去。
捏着帕子的手微顿,她本就褪尽血色的面庞愈发苍白,额头生出薄汗。
“君母,太医令说了。
那药用了犯困,稍有不适,您歇下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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