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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敷着一层薄粉,没上胭脂,显得略微苍白。
头上也只戴着素饰玉簪,与寻常人家守寡的妇人妆扮无异。
长****名叫长春,可是这里清冷孤寂,连宫女宦官也显得比别处要少言寡语。
相比圣德太后那里的花团锦簇笑语喧哗,这里简直……象间庵堂一样。
“留下来——用了午膳再走吧。”
圣慈太后这句话说得没有半点热乎劲儿,干巴巴的,听起来十分勉强。
安王说:“多谢母后,只是前朝事忙,山南数城大雪成灾……”
言下之意是这饭就不吃了。
圣慈太后也没勉强,从头到尾她连点笑模样都没给,除了开始时问了小冬一句冷不冷累不累,也就找不出话来说了。
“那……便早些回去吧,路上当心。”
安王应了一声,说:“母后也要多多保重身体。”
母子,祖孙,就这么无言告别。
小冬越想越不对劲,这亲生母子,怎么彼此间这么生疏冷漠?要是她不知道,肯定觉得圣德太后才是皇帝和安王的亲娘呢。
出了东宁门上了轿子,小冬觉得两只脚累的都不是自己的了。
安王将她揽在怀里,轿子抬了起来,走得又快又稳。
“饿了吧?”
小冬摇了摇头:“不饿。”
在侧殿的时候吃了不少东西。
安王抱着她,掀起轿帘看了一眼,低声说:“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整天都吃不饱——那时候我和皇兄都是养在皇后跟前的……与母亲数日见不上一面,即使见着了,也说不上话。
时间一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说的象是自言自语,小冬还小,虽然是说给她听,却不指望她懂,更象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安王摸了下她的头发,却从她发间摘了枚碎的松子壳下来:“这是什么?”
小冬看了一眼:“松子。”
安王拈着那片碎壳儿笑了:“怪不得不饿,原来偷吃过了。
嗯,下次再偷吃了,记得要把嘴擦干净喽。”
小冬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事,那笑意如此温柔——
温柔里头,却透着几分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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